“你放心,回南军营本就归九章亲王府管辖,我要再替你握不住这回南军权,老爷子怕是看皇城根下的小乞丐都觉着比我能成事儿”。
豪情壮语抒怀后,终是忍不住了。
“容世子虽然自幼出入军营,瞧着也不大喜欢心思多的人,但他极擅谋术”。
“极擅谋术?满朝皆知,容世子阑,天纵奇才,不喜权术,可真真是是再清贵不过的人了。”
慕长安言语间极是平淡。
修昭一时也分不清她是个什么意思,只摇摇头,极认真地说道。
“我曾听我爹与叔父提过,王爷曾说过,若论谋术,假以时日大翌朝堂能出其右者,不足三四”。
慕长安闻言瞧着他轻声淡笑道,“阿昭,假以时日,这天下也多得是奇才入仕”。
修昭还待再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松了松唇角,终是一言不发。
自决定回京起,慕长安前几日便陆陆续续召了回南文官及诸将布置交代了一番。
今日唤修昭来,不过是因之前他外出巡城不在回南,方才突然便想亲口告诉他准备一道回京,却不想把准备回京路上跟他细说的话,不知怎地,尽数说出了口。
“罢了,我明日出发,今夜你怕是歇息不了了,且去忙吧”。
修昭拱手应是,退出了书房站在廊下,并未如往常一般阔步直接出府,而是转身环视整个苍梧阁。
天色已晚,这座王府如往时一般,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长安幼时性子跳脱,越长大却越发沉静,王爷王妃过世后尤甚。
她虽从不曾说过,但他亦心知她必是痛极苦极,再加上她一直在明里暗里在查当年的事。
她从未有意避着他,是以她的怀疑,她的顾虑,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更清楚的是,依长安的性子,无论有没有查出什么,一旦内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她必不会甘心,也决不会善罢甘休。
修昭虽还未游走朝堂,可到底是出生于京城顶级世家门第,自小耳濡目染的便是权力场上那一套。
世家的孩子天生的政治嗅觉告诉他,此时回京,必然是一番风起云涌。
他收回目光,驻于廊下良久,过了会儿,终是提步出了亲王府,前去军营打点。
父亲在他出发来回南的那一晚告诫他的话,他一直记着。
“你是修昭,你是修氏一族未来的当家人,所以,你也不只是修昭”。
他不止是他,他不仅是忠勇府嫡长子,也是独子。
他背负着的,是一个家族的殷切期望,肩上挑的,是一门忠烈的担当和责任。
有些话,止于唇齿是最好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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