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直直地立在车门前,没有任何动作。
远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么看倒是一对璧人。
夏雪在单元门前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了,打算回去。可是开门的电子钥匙怎么也找不到。她今天背了一个大大的帆布包,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里面,她手忙脚乱地翻找着。直到一道白光扫过,她听到那辆车子从她身后疾驰而过。钥匙还是没有找到,她试了试密码,连续输了几次都不对。
一只男人的手臂越过她的肩膀在电子锁上刷了一下,门“嘀”的一声应声打开。
夏雪没有抬头看,低声道了句谢谢,正要去拉门,门却被那只大手按住。
“说吧,在这儿偷看多久了?”陈文铮的语气十分戏谑,说话间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裸露的后脖颈上,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酒气。
她扭头看他,额头几乎碰上他的下巴。她不由得向后退一步,却发现无路可退。她看到夜色中陈文铮的眼睛深邃明亮,此时看着她时还带着些许笑意。
“我这是回自己家,怎么能叫‘偷看’?光明正大地看到了。”
陈文铮微微勾着嘴角:“呵,都看到什么了?”
她一脸惋惜地说:“看到陈医生的女朋友了,可惜没看到脸。”
陈文铮深深地看了她几秒,然后松开了按住防盗门的手:“走吧。”
夏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这家伙这么快就变了脸。
过了一会儿,陈文铮说:“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的一个同学。”
“哦……”夏雪点点头。
可是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呢?
“我有点饿了。”陈文铮说,“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夏雪愣了一下:“看你这样子不像没吃晚饭啊?”
陈文铮疲惫地揉揉眉心:“只顾着喝酒了,没吃什么。”
“可是这个时候附近的小店应该都关了……”
陈文铮直接打断她:“那就在家里吃吧。”
陈文铮打开家门,将冰箱里的内容展示给夏雪:几个鸡蛋、半棵小白菜、一把挂面,还有半袋干黄花。典型单身汉的冰箱。
夏雪摇摇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文铮有些扫兴地关上冰箱门:“不会做就直说,也没人笑话你。”
他这话成功地激怒了夏雪:“陈医生,说话要客观点,如果我不会做饭,难道这些年我是喝风长大的吗?”
“难说,要不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说谁营养不良呢?夏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没法用自身的例子反驳他,只好说:“你不知道留学的时候我舍友多爱吃我做的饭!”
“你舍友都是中非来的吧?”
斗嘴不是夏雪擅长的事情,她没好气地朝陈文铮做了个“请”的手势。陈文铮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呗!我现在要开始做饭了,请闲杂人等在外面候着好吗?”
陈文铮笑了笑,无所谓地退出厨房。
夏雪把冰箱里那点“食材”全部拿出来,又从阳台上找到一棵葱洗净,切成葱花。
她切葱的时候,陈文铮就端着手臂站在厨房门前看着。原本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认夏雪这刀法娴熟得不像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姑娘。
她切得很快,有一种跟砧板玩命的架势。就为了他刚才那几句话,她一定要证实给他看吗?
厨房里橘黄色的灯光从她的头顶一泻而下,她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被追光灯笼罩的演员,举手投足间尽是女孩独有的韵味。
陈文铮有些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那些离他远去的人间烟火气,仿佛一下子又回来了。
夏雪一回头看见他,得意地朝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牙:“出去等着吧,一刻钟后开饭!”
陈文铮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放心,怕你把我的厨房点了。”
绽开的笑颜立刻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夏雪冷哼一声:“那您老人家可得看紧了。”
一刻钟后,两碗热腾腾的混汤面被端了出来。面上点着香油和一撮翠绿的小葱,色泽明亮,味道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夏雪把筷子递给他,便自顾自地端起碗来开吃。
空气里有氤氲的热气,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
陈文铮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争着抢着要往围城里跳,有的时候或许就是一个不施粉黛的女人和一碗热汤面让男人紧绷了一整天的精神和胃都放松了下来。
此刻的陈文铮也觉得这氛围特别宁静怡人,酒局上带下来的疲惫也被一扫而空。只是面前这女人虽然也不施粉黛,但是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想到这里,陈文铮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夏雪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她,讨赏似的问:“味道不错吧?”
“面条不都是这样吗?”
夏雪撇撇嘴:“陈大医生还真是言辞吝啬!”
陈文铮笑了,不再说话。
夏雪又说:“这算不算是答谢你上次帮我应付那帮同学了?”
“一碗面就把我打发了?还是我家的面。”
“那一般人请不到我下厨啊!大不了我再把碗也刷了。”
“难道你还不打算刷碗?这么懒,难怪嫁不出去。”
“您老人家倒是样样都好,还不是一样没有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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