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时间,还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听方丈提起熟悉自己施展的轻功,这无疑是置身在汪洋里寻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方丈看的真切,解道:“自新帝继位,早有兴武卫国之意,奈何文盛武衰已达百年之久,虽是国富民强,却无武力收回失地,天下武学之地曾经的繁盛也日渐衰落,大多富贵人家,豪门大户,更甚平常百姓也为家中有一秀才而沾沾自喜,不为有一将军而觉得扬眉吐气。”
“如今边关岌岌可危,却无良将可用,云国上下就如空有其貌的绣花枕头。你这浴火风来步法,可以踏火而过不留风烟,在战场上踏行士兵长矛尖刺而不伤,且速度之快如是风过无痕迹可寻,正是云国前任大将,江近酒的家传武学之一。”
听方丈一席话,每当初豁然开朗,忙问道:“那如今如何?”
方丈叹道:“如今…当年驰骋疆场,令人闻风丧胆的江近酒已经耳昏眼花,疾患一身,常年的沙场征伐,已然卧病在床,只留一口气罢了。江近酒之子现任朝中九品城门官,负责带领看守城门的门卫,此人名曰:江杯停……”
方丈言罢,自是皱了皱眉头,看向每当初,呲了一声道:“那孩子年轻时,倒是与你相貌颇有些相似之处。江杯停有三子一女,最幼之子江幽醉整日里不学无术,倒是聪明过人,颇喜游历,所学少有人知。长子江知醉所学浴火风来三年也只得皮毛,品性不喜官路,闲野耕田乐得自在。二子江非醉为人踏实,常年累月所学所悟应也达上乘,在朝中任七品知县。”
每当初一阵儿无语,这和尚的行脚僧到底有多少,怎么收集情报的能力如此强吗?
每当初疑惑,老方丈却是捋须着胡子看着他发笑,似是把他整个人都给看透了,又似是这番话就是故意给他听的。
怎么感觉这老头儿要阴我?
“江幽醉?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呀?”老方丈慈眉笑着点破了每当初的身份。
果然人老成精,我这一世自己还没搞明白,他倒是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也好,总算知道这一世是什么身份。
“嗯……此事,说来话长”每当初扣着耳朵讪笑。
“秃能?”方丈忽而正色道。
“秃秃秃,秃能在”小弥陀忽见方丈变了脸色,心中忐忑,忙合十道。
“你若要下山修行,需以从严律己,度化他人,广传佛法,造福苍生,若能有成,当赐你七佛难提袈裟,传你衣钵,你可愿意?”
秃能颤巍巍回道:“回方丈,小僧不敢下山,愿意待在寺里抄经诵佛……”
秃慧急走过来,附耳悄声道:“你方才的喊声是个人都听到了!……”
“……”
秃能狂汗,嗫嚅道:“是了方丈,小僧领命。”
方丈舒眉,对每当初道:“藏经阁内的达摩吐纳法,易经金禅术,七莲佛怒剑诀,是寺内孤本,你偷学了便就随你去,然而此间三本经书还是要留下来。念你是江将军后人,于国有功,若是旁人看上一眼也要不得命,武运当兴,你偷喝陈藏多年用来提升内力的药酒,又学我寺内上乘武学,以后要不辱没江氏先门英杰之名,为社稷江山出一份力,才不枉此诸多物什蒙尘。”
“留下经书与秃能下山去吧,若让老衲得知你在外为虎作伥,那灯塔的顶,却还记得吗?”
老方丈字字如空山钟鸣,句句似铁锤定音,若没有雄厚无匹的内力,断然不会有此等音力。
靠,这么强势?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每当初心虽不惧,但身体四肢皆受不住那声音里传来的威压,不觉间,已是汗透脊背。
待每当初,小弥陀离开。
见那香案上的香柱又要燃尽,老方丈再取三枝檀香引烛火点上,闭目念道:“望我佛庇佑此二人,解黎民于水火,息去乱世硝烟,平定四海暗潮,重塑大云盛世,终修正果,阿弥陀佛。”
寺前正大门,秃慧大哭的表情让每当初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秃能接过秃慧打点的包裹,听秃慧师傅再三叮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忘记师门门规,若不得已早些回来等,两和尚一大一小,抱头痛哭流涕。
好一会儿依依不舍,这才分开怀抱,迈腿下山。
……
日渐西斜,小弥陀行在前头,直朝着那桃花林里走。
每当初也觉奇怪,三四月份儿盛开的桃花,如今八九月天,按理说早该败了,可眼前桃林却是反常,桃花依然盛开,果实更是坚挺,说不出的诡异。
在此处桃林内也只有一户完好的人家,看相邻的别家也几乎全数没落了。
“夭儿,你在这里吗?”小弥陀站在桃林外,冲着桃林内漏出一角的屋檐喊。
这一声响,惊动了林里的一只白狐,那白狐如狸猫大小,额头上一撮毛色似桃花瓣儿红,余下的毛色通体雪白,前后爪子及鼻头上粉扑扑的样子,确是非常的好看。
“夭仙不在家,你们是什么人?”
那狐狸歪着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它在回话。
“阿弥陀佛,狐狸竟然说了人话?!”秃能十分诧异,双手合十奇道。
“那她去了哪里?”秃能再问。
“取药去了,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善意,你们若要等夭仙回来,那就在这儿等吧”小狐狸摇了摇尾巴,钻进了林内的瓦房里。
瓦房里的木榻上,躺着一位七旬老汉,屋内家具简易,却也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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