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的天色原本不多雨,这几日也不知是春雨还是怎的,整个皇都都阴雨连绵。
皇帝躺在卧榻之上,望着窗外的雨,神色晦暗。
这时候,孟高进殿,“陛下,皇后娘娘今日出宫。”
皇帝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对于此事也不甚关切。
就听孟高又道:“长孙殿下明日就要临都。”
皇帝的眼神这才猛然一亮,当即坐起了身子,挺直腰背看向孟高,“那初语呢?”
孟高微微一笑,上前搀扶起皇帝,道:“给初语去了信,夜半时分便能入宫了。”
皇帝点头,“让她径直来梦阳殿。”
孟高颔首,心中却有些不安。
一直到后半夜,皇帝似乎困意毫无,只在御案前静静看着奏书。
忽然,孟高从外头躬着身子进来,冲皇帝行礼颔首道:“陛下,初语到了。”
皇帝抬眼,手中的奏书也已经放下,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这是初语时隔许久终于得以回宫复命,接到密信说要提前回宫时,她本还有些犹豫,随即还是给李尽请辞,说皇帝诏命她即刻回宫,不敢耽搁。
李尽并未多问,便让她路上小心,放她离开。
她驾马赶陆路连夜狂奔,才得以早日赶到了皇都。
如今进了殿,倒觉着生疏拘谨无比,再不似从前那般的心境。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初语,问:“听说,长孙殿下身边带了个夫人?”
初语闻言一愣,却没想到皇帝一开口便是问的这个。
随即回答,“回陛下,此女乃是大成国前礼部尚书之嫡女,品性温良,为人大方。”
皇帝闻言脸色未有变化,只是眉梢一挑,道:“看来,你是真把她当主子了。”
初语心中一顿,立刻叩头,“奴婢不敢,奴婢只陛下一个主子。”
皇帝却忽然笑了,“既然她有本事让你认其为主,那便是说,她当真是有几分才得的。只是——”
皇帝说着,忽然又顿住。
初语缓缓抬眼,见皇帝的脸上似乎有些犹豫。
半晌,才听皇帝又道:“只是你可知晓,长孙殿下同奚家,那是有一纸婚约的。”
一听这话,初语登时愣住。
奚家,那个大禹的三大世家之一的奚家?
何时······何时竟同长孙殿下有婚约了?
奚家得陛下,也得天下看重。陛下既然想立长孙殿下为储,那便是一定会将奚家之女嫁与殿下,好让其得到奚家相助的。
如此,那陆观澜该怎么办?
见初语满眼迟疑惊诧,皇帝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冷,“你如今,该不会一心为着另主吧?”
初语连忙叩头,“奴婢不敢。”
皇帝点头,道:“我要你将这个陆家嫡女解决了,最好,不要让长孙殿下知晓此事,你可明白?”
初语此刻心中除了震惊,便满是心惊胆战。
愣了好半晌,直到听见皇帝怒耐烦的一声——“嗯?”
初语才怔怔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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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肯定,你所见当真是那长孙殿下?”沈定看着萧怀一脸沉思,这忧思了几日,也不见究竟有个什么结果。
萧怀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道:“说来也怪,那日陆观澜失踪,那长孙殿下便出现,你说,这难道是巧合?”
“这可不就是巧合?”沈定看着萧怀一副愁思模样,也有些烦躁起来。
那日陆观澜失踪后,他同萧怀分头去寻,后来萧怀说想乘船去皇都,想着万一是陆观澜想先行去皇都等他们呢。
沈定想拦住萧怀,却还是没有动作。
萧怀是如何都想不出,究竟这青陵城中有何人会对陆观澜动手。
又不知,是否是冲着他而来,却牵连了陆观澜。
可恰巧就在萧怀心急去码头赶客船时,便瞧见了一行人。
萧怀判断之下觉着,为首之人正是那才将回国的长孙李尽。
再想想,那日在李尽身边瞧见个女子,也有些眼熟,只是那女子当日带着兜帽,只隐约瞧见半张脸。
那半张脸——
萧怀蓦地一怔,人当即有些傻在原地。
沈定不知其究竟想到了些什么,见萧怀如此模样,不由伸手在萧怀眼前晃了晃,问:“你这是中什么邪了?”
萧怀顿时眉头一皱,握拳一锤大腿,“糟了!”
沈定疑惑,“糟什么了?”
萧怀道:“陆观澜身份恐怕的确不简单。”
沈定也是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日我所见的李尽身旁之人,同她有几分相似,可那眉眼虽相似,眼神却不一样,”萧怀喃喃说着,随即起身。
沈定也跟着起身,“你这是要做什么?”
“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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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姐回来了。”
萧翰池今日难得地待在卧房,才将躺下,却听见门外传来东柏的声音。
“老爷可要起身?”东柏在外问。
萧翰池不语,转头侧过身去。
见里头迟迟没有动静,东柏便明白了家主意思,当即转头去了外厅。
萧霜宛今日一袭素装,典雅秀静,却丝毫没有一国之母的雍容华贵之气。
她就在厅中这么静静坐着,等候着。
直到半晌过后,才见管家东柏从里头出来,对着自己行礼道:“皇后娘娘,家主已经歇下了,您还是改日再行探望得好。”
萧霜宛不语,只是笑了笑,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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