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方飞脑子一阵混乱,“可是他应该死了,或者说……”
“被困在镇魔坑?”天皓白点点头,“这也没错!”
“那为什么?”方飞努力平静下来,“天道师你一定弄错了?”
“我不太确定,”天皓白盯着符纸仿佛着迷,“按照写符者的本意,精邪吃掉贝雷以后,这张符纸会自行销毁。接触到符纸的人,绝大多数都会迷失本性,就如贝雷一样,任由符咒驱使,可你偏偏没事。所以,这张符留到现在,恐怕也在天宗我的意料之外。”
“天宗我不是在镇魔坑吗?”方飞失声叫道,“他怎么可能写出这张符?”
“他在镇魔坑,他也写出了这张符。”天皓白苦笑一下,“尽管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这太矛盾了!”方飞连连摇头。
“符咒不会说谎,”天皓白的目光投向符纸,“他的元气、他的笔迹,还有他独一无二的意志。”
方飞盯着符纸上的字迹,感觉一股彻骨的冰冷:“这太荒谬了。”
“好吧!”天皓白说道,“我们来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方飞问道。
“知道元气共振吗?”天皓白盯着男孩,方飞茫然摇头。
“同一个人的元气跟他的元神会有微妙的感应,这一种效应叫做‘元气共振’。高明的写符者可以使用‘元气共振’远程控制自己所写的符咒。反过来说,使用同样的方法,我们也能用已有的符咒来搜寻写符者本身。当然,写符者如果不愿暴露,他可以拒绝共振,切断元神与符咒的联系……”
“如果天宗我拒绝共振呢?”方飞忍不住问。
“试验就失败了,”天皓白想了想,“可我猜他会接受。”
“为什么?”方飞更加困惑
“他不必亲笔写下‘mí_hún符’,毕竟这有暴露的风险,”天皓白摸了摸胡须,“可他为什么这样做?”
“那个……”方飞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一种乐趣,”天皓白说道,“他酷爱风险,他乐在其中,经历的风险越大,成功的喜悦就越强烈。好比‘万象归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那是妄想,可对天宗我来说,只有不可能的挑战,才能满足他无限的野心。”
“真是个疯子……”方飞冲口而出。
“说得对,疯子的想法不能用常理揣度。”天皓白转身挥手,“九阳君、虫老虎、碧无心,你们去院子里呆一会儿!”
“还让不让人睡觉?”九阳君打着呵欠向门外飞去。
“娇气,”白蛤蟆一蹦一跳,“我在哪儿也睡得着。”
“这有什么?”木头人乐呵呵地跟在后面,“我可从来不睡觉。”
“我得提醒你一下,”天皓白注目男孩,“如果天宗我活着,并接受元气共振,那么这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我明白,”方飞点头,“这意味着他能控制这张符。”
“不止如此,”天皓白注目符纸,“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mí_hún符’,如果天宗我的力量足够强大,能够让我们陷入永寂。”
“永寂?”方飞心子一跳,“永远的魂眠。”
“这也是天宗我会接受共振的原因,”天皓白苦笑一下,“对于他来说,这不是暴露自身,而是消灭敌人的大好时机。”他看了看方飞,“你真的不害怕?”
“决不!”方飞简短回答。
“好吧!”天皓白叹一口气,手中毛笔挥出,一束天青色的光芒投向符纸,仿佛石头丢进水里,纸上的符字荡起涟漪,涟漪不断扩大,直达符纸边缘,符纸抖动起来,嗡嗡嗡的声音就像苍蝇振翅。
伴随颤鸣,符纸开始上升,升了半米多高,突然停顿下来,嗡的一声激响,暗绿色的涟漪突破符纸,化为无形的光波向外扩散,阴暗黏腻,如同绿色的脓水,瞬间裹住了方飞。奇冷汹涌而来,男孩仿佛掉进了冰河,身体忽然失重,极速向下坠落……
云烟八方涌来,忽又四面散开,方飞的双脚踏上实地,他扫眼望去,目之所及,险些惊叫起来——
他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就是深渊。悬崖的边缘是一个巨大的圆弧,弧形的曲线左右延伸,最终在数十里以外再次交汇。可以说,这不是普通的山崖,而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坑底深不可测,四周壁立万仞。巨坑的尽头,青气红光交缠纠结,青气如同眼白,红光仿佛瞳仁,共同构成一只诡异的巨眼。
方飞望着深渊,深渊也望着他。
男孩心惊胆颤,不觉后退一步,立足未稳,有人扶住他的肩膀,天皓白的声音让人心安:“别怕,这是镇魔坑。”
方飞回头看去,天皓白长发乱飞、睡袍飘摇,站在悬崖边缘,皱眉望着坑底。
“镇魔坑?”方飞战战兢兢,“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他回头望去,身后一片荒原,只有砂砾乱石。
“这是幻象!”天皓白曼声说道,“天宗我接受了共振,用他的‘mí_hún符’制造了一个幻境,如果我们永远呆在这儿,我们的元神就会陷入……”
“永寂?”方飞颤抖着接口说道。
“对!”天皓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坑底。方飞忍不住探头看去,发现巨大的眼睛消失了,青气红光化身太极,青鱼红眼,红鱼青眼,首尾追逐,越来越快,形成一个疯狂转动的漩涡……方飞看得入迷,脑袋越垂越低,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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