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五十一年,春,苏太后病重。
“母后!”
姜恒帝早早下了朝,便来太后宫中探望。
“朝中政务繁忙,你又来看我作甚?”苏宛掩着嘴咳了咳又道,“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你的孝心母亲也明白,你啊。”
姜恒帝担忧帮忙顺着气,轻声道,“我只有一个母亲,母亲生病我没有在一旁日夜伺候已经很不孝了,母亲还是不要赶我走。”
月儿端着茶走进了,看见堂堂一国皇帝,半躬着哄着苏太后,不由感慨万千,谁说帝王无情啊。
“太后娘娘,陛下。”月儿行礼道。
苏宛半靠着,招着手,“闲儿,你尝尝这茶。”
姜恒帝靠着床沿坐下,从月儿手中接过。
“咳,咳,味道如何?”
姜恒帝轻闻便觉神清气爽,掀开喝了一口,连连点头,“母亲,这茶令人神清气爽,味道甘甜,比上供的还妙上几分。”
苏宛呵呵而笑,回忆道,“我年少时,初尝了便爱上了这味道,可是那些人做的不地道,便不喝了。”
姜恒帝偷瞧了苏宛神情,斟酌开口道,“自然,竹闲先生的茶,可不是那些人能仿的,仿的了形,仿不了神。”
“你倒是猜的出。”苏宛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显得疲倦,强撑着精神道,“你若喜欢,让月儿给你取些。”
姜恒帝点着头,“母亲您歇息会儿吧。”他扶着苏宛躺下,理好了被子才离去。
正合宫
姜恒帝临窗负手而立,眉头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姜恒帝转身看着案桌上包着的茶叶,叹了口气,拿起茶叶,时不时摇着头。
一旁的侍从,谨慎开口问道:“陛下,何事让您如此困惑?”
姜恒帝挑眉看着那人,“张晖呐,你说朕的母后和先帝如何?”
侍从连忙跪下,“小人不敢妄议先皇和太后娘娘。”
“朕恕你无罪。”姜恒帝坐下,手中仍然握着那包茶叶。
侍从瞟了瞟坐在高位上人的神色,慢慢开口道:“先皇与太后娘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我朝的一段佳话,自是相爱的很。先皇独宠太后娘娘,虚设六宫多年,如此可见恩爱极了。”
侍从说完,看向上位者,看不出什么神情,一时间大殿安静了下来。
侍从跪的腿有些麻木,大殿空气压抑,试着鬓角的冷汗。
“你先下去吧。”姜恒帝回过神,见他还跪在地上说道。
姜恒帝放下茶叶,自嘲笑了笑。
是啊,父皇和母后恩爱极了,全天下都知道。
可是啊,谁会知道,母亲嫁给父皇两人恩爱至极,甚至还有了我,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告诉那个瞎眼的先生,她过的很好。
举案齐眉是真,恩爱至极是什么呢?
恨母亲对父皇不忠吗?
不,不恨。
只是同情父皇,直到驾崩也没有看见母亲对他撒娇,没有真正得到母亲的心。
因为在那个阴雨天,母亲把心已经丢了。
若父皇早一点出现,早一点出现会不会……
这日,苏宛醒来感觉格外有精神。
“月儿。”她叫道。
“太后娘娘。”
苏宛吩咐道,“帮哀家把那壶酒取出来。”
“诺。”
一群宫女捧着华丽的金丝绣纹衣裳和金灿灿的首饰一字排开,“请太后娘娘更衣梳洗。”
“扶哀家起来,今日不用,你们下去吧。”
苏宛颤颤巍巍扶着拐杖,慢吞吞走向衣柜,从衣柜取出一个盒子,慢慢打开:一套青色衣裳。
仔细一瞧确是男子款式。
苏宛静静抚摸片刻道:“院中的紫回花开了吗?”
“回太后,说来也巧,昨日都未曾开,今日不知怎的,都开了,奴婢们都惊奇极了。”月儿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苏宛取出衣服,走到屏风后,半晌换好了衣服,缓缓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月儿看着苏宛这一身惊愕道,“太后娘娘,这样穿怕是不妥。”
苏宛坐在妆奁前含笑道:“今日倒是想这样,月儿,今日莫管哀家。”
苏宛坐在妆奁前,拿着梳子的手有些抖,慢慢地梳,梳的不是平日常梳的,只见一小束白发散披在肩后,其余的挽着,俨然京中女子未出嫁时的发髻。
宫女们不禁都疑惑了起来,苏宛轻抹了些许平常的茉莉粉,再无其他。
苏宛在众人怪异中写着信,面含笑意。
“月儿,这封信你收着,日后取出来。”苏宛将写好的书信封好递与月儿。
案桌上还放着一个木盒子,苏宛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封封信,没有署名。
“咳,咳,咳。”苏宛咳的费力,扶着桌子。
“太后,小心身子。”掌事女官担忧劝慰道。
苏宛拂了拂手道,“无碍,今日觉得很是精神,哀家想一个人去院子坐一会儿,你们就不要跟着。”
她身穿一袭青衣,提着酒,抱着一盒信,缓步向院子走去。
姜恒帝听宫女汇报了今日太后的怪异行为,连忙退朝,全然不顾底下臣子,急匆匆向后宫赶去。
苏宛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这些日子经常梦见那时候的日子,她还没有嫁给先帝。
有人说,经常梦见一个人人,是因为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不愿意忘记,心有遗憾和不甘。
病着这些日子闭眼便是那段日子,看来她怕是要走了,心中怀念着那日子。
这园子啊,按茶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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