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
张五黑出现在她门前,看了她一眼,说了句:“走了。”
她正在忙着写东西,嘴里随意“噢”了一声。
“再会。”
隔了好几秒。
突然抬起头来:“啥?再会?”
手里还拿着笔,赶紧追了出去,张五黑已走出了院子,一边快步走,一边大声喊他。
追上了他:“你要去哪里?”
“长安。”
“现在?”
“你帮过我,答应你的事,我也照做了。”
“你去长安干嘛?”
她将他打量了一遍,连个“包袱”都没有,实在是不知道张五黑,准备怎么孤身一人去长安?
他身上没件换洗的衣服就算了。
关键是他身上也没几个钱。
张五黑闷声闷气回答道:“再找找。”
“那……你等我一下,很快。”折回房间,找了些东西,赶紧回到院子,把东西都塞到他胸前:“便宜你了,刚做好的包,肩带长度可以调节,这个瓶子里是调味料,这个瓶子里是膏药,哪儿有伤口,就抹上一些,另外,这钱袋子要收好。”
张五黑低头看了看,拉紧双肩包的抽绳,背到自己的前胸上:“真丑。”
“你背后面啊。”
“背后面……被划了一刀子都不知。”
张五黑转身往外走。
“张大哥,你还回来吗?”
他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向后挥了挥。
张五黑走了。
她估计还是跟“找人”的事情有关,张五黑心中觉得愧疚,时常觉得不安,因为没有完成朋友的托付,孤儿寡母,两个都丢了。
他或许是打听到什么消息。
而上次得到的消息,他应该是选择“不相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本来打算去找陈记酒馆的陈掌柜。
陈掌柜确实是把价格压到了最低,五百贯钱,其实也不是多大的数目,不过她目前资金有限。
芳草报给她的数目是800贯,去丽娘那里换了金银首饰,就是120贯,另外借了200贯给她,此外,蔡戌则也借了350贯。
合计就是1470贯钱。
够干目前她想要做的事了。
先去找陈掌柜,再顺带着去一趟府衙,把改建的事落实。
计划是这样,中途遇见了“变化。
往学府路去,拐过两条街,出了巷子,目光不自觉扫向不远处,那里有一间小型寺庙。
据她了解,寺庙香火旺盛,但并不“富裕”,因为寺庙门前阶总坐着许多乞丐,去年的时候,还有不少从江洲过来的难民,寺庙时常布施,于是乎,寺庙外总是破旧的模样。
此时寺庙前,多是年纪稍大的人。
记得去年成立“肥皂小分队”时,有个孩子,偷偷藏起他的饭,留一大半,带到寺庙附近,给他年迈的爷爷。
孙小猴有的时候也会在这里。
上次的事,孙小猴还在气头上,她就想顺便看看,如果他也在,就带着他一块去学府路。
孙小猴不在。
不过……她好像看见个人,有些眼熟?
几个孩子围着他转。
“哈哈哈!他是个傻子!”
“傻子傻乎乎,骑马上会都,会都又好耍,傻子……”
孩子都寺庙的人轰走了。
那人扶起地上的人,让他坐在寺庙前阶的角落里去。
她的脚步越走越快。
停在台阶前。六号
立马有人上前:“行行好吧,给俩钱……”
“没钱。”她挥了挥手,在角落里那人面前蹲下。
那人一身臭烘烘的。
头发油腻,且乱七八糟的,一张脸只露出一双眼来。
身上只有一件薄衣裳。
腿上开了好几个口子。
打着赤脚。
虽说开了春,淮安的初春并不温暖。
他的脚背上有一个特别大的伤口,像是被石头砸过一样,好在是正在结巴了。
她看着他的时候,他正缩到最里面,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不过明显是感到害怕。
“你干什么?”
寺庙的师傅问她。
“他……”她指着他。
师傅摇头,又指了指自己个儿的脑袋:“这里有问题。来了两天了,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在这里窝着。”
师傅拿了半个馒头给他。
角落里的他,抬了手,却一把打掉了那半个馒头,立即被旁边的乞丐捡走了。
师傅转身离开了。
她又蹲得进了一些,轻声喊道:“大山?你还记得我吗?”
寺庙前的人正是孙大山。
他不记得她。
也不记得孙大孙二,还有孙小猴。
在洪家村出事以后,孙二去找过孙大山,可哪里都找不到,甚至于,他去了一趟美人坊,他去质问孙大桥,对方找人把他打了一顿撵走了。
孙大回来后,孙二跟着一起去了。
回来后他俩都没说什么。
据她猜测——根据孙大桥的说辞,向他们暗示,孙大山背叛了他们,由于无脸见人,就拿着一部分钱财,离开了淮安。
不然,为何一直找不到人?
谁都没有见过孙大山。
费了不少劲儿,她带孙大山回去了,孙大当时正要出去。
看了她身旁的“乞丐”一眼。
立即愣住。
“这……你,你哪儿捡回来的?大,大山?”
孙大山跟孙大要小个几岁,相当于,也是一同长大的伙伴。
赶紧让董杏林来瞧瞧。
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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