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内。
“笑了笑了。”海棠树下,身着一袭深兰色锦衣华袍,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眼中隐隐浮动着海水之蓝意。抱着婴孩的妇人正笑的温柔,身旁的丫鬟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孩子,“咿呀咿呀”的笑声一时显得热闹非凡。
三皇子迟啸宇入目便是此景。
“王爷。”抱着孩子的妇人最早瞧见了他连忙半躯行礼,连带着一群人齐声声的“王爷”。
“爱妃免礼。”三皇子走过去,挂着笑意,探了探襁褓中的婴孩的脸。
三皇子开口道:“铖儿又大了。”
“是啊,”刚做人母的尤侧妃带着人母的温柔,看向自己的夫君和怀中的孩子。尤妤婕,京城第一富商尤泰翎之女,尤家生意遍布各地,更以珠宝玉器为盛,富可敌国,而作为尤泰翎独女,尤妤婕的爱慕者自然也是不少,当年亦是太子妃的有利人选,或是太子无情,谁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嫁给与其并无来往的三皇子,并很快有孕生下麟儿。
三皇子府只有一个侧妃,并无其他侍妾,眼前尤侧妃生下男孩,所有人都将其当做正室看待,一时也风光无二。
看着夫君给自己的孩子戴上了一枚长命锁,瞧着眼熟的尤侧妃开了口:
“这长命锁…….好像我母家的手艺。”
她细细端详,在锁扣处发现一个小小的“尤”字,这便是尤家玉器独有的标志,笑着说道:
“还真是,夫君可是去巡视了哪个铺子?”
一年前尤妤婕嫁过来时,尤泰翎便把所有的金玉铺子当做陪嫁,全入了三皇子的府,使其一时成为最富有的皇子,三皇子也不是个傻的,一转身便将一半的铺子当做寿礼转赠于当今陛下,惹得其圣心备悦,也正因此,才是从前备受皇恩的太子去了边关,而三皇子则多半在京中当差。
三皇子说道:“是大哥的贺礼。”
一时,尤侧妃抚摸着长命锁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收回,眼下朝中情势明朗,三皇子和太子,终究只有一个出头。
她转移话题道:
“夫君可要抱抱铖儿。”
“也好。”三皇子一把接过襁褓。
襁褓中的孩子许是饿了,立刻脸色由晴转阴的“哇哇”哭闹起来。
“这孩子。”尤侧妃见着尴尬,连忙又想抱过,却被三皇子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去。
三皇子说道:“我哄便是。”
便轻轻拍打着襁褓,一下一下,孩子渐渐睡熟。
尤侧妃眉眼弯弯,说道:“看来是想念王爷了。”
说完这话,又去看三皇子的脸色。
男人眉目如璀璨星河惹人沉醉,低垂着眼脸看向怀中的婴孩,夕阳西斜,暖色的光辉撒在男人的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影,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当真是绝美。
三皇子回眸开口:“在看什么?”
“王爷…”
许是觉得不当,尤侧妃连忙改口:
“不是,臣妾…”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辩解,只好沉默装死。
三皇子轻笑:“呵,本王好看?”
尤侧妃回道:
“王爷…王爷自是好看。”
到底是十九岁的少女,不经意间便红了脸,转头看向地上落下的海棠,不敢对视。
“爱妃,也生的好看。”
三皇子走近,拿下被春风不经意间吹落尤侧妃发髻的一朵海棠:
“尚冷,莫要吹风。”
尤侧妃声音软糯回礼:“谢王爷。”
两人相携的身影走向屋内,府中的下人看瞧着便是满眼的慕意。
“小姐。”刚回到了衔月小筑,玉子便屏退了其他的下人,开口说道。
顾语吟说:“何事。”
玉子气结,回道:“玉子还以为太子是对小姐有意,可这摆明了是…”
顾语吟开口:“是利用我对么。”
玉子皱眉,她自是知这样一来,小姐以后的路怕也不会轻松,可说到底,她无能为力。
顾语吟对她说:“玉子,你可知,我没有选择。”
“眼下嫁给太子,是我唯一的出路。无论所求为何,我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着往上攀爬罢了,我自有分寸。”
玉子轻声说道:“小姐…”
顾语吟摆了摆手:“无非他图的是我身后的丞相府罢了,不是太子,便是三皇子,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
比起三皇子,玉子或许更是倾向于太子,可说到底,她更希望自家小姐能够与所爱之人常伴,可……那人却爽了那夜的约。
“我从前爱他。”顾语吟自斟自饮了杯酒,开口道:“可这身份悬殊,这家国战争,这世人不齿,那一条,不是隔在我和他之间的鸿沟。”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顾语吟再次说道:“玉子…你可知,我很难过。”
酒入愁肠,勾起的,满是那人的模样,或笑或嗔,有时是寺庙偶遇的心照不宣,有时是皇宫再遇的惊讶诧异,更是,初见时那人的一袭黑衣,朗朗君子,如月如华。
顾语吟说道:“可我不能,不能再爱他了。”
打了个酒嗝,失了风度,顾语吟不在意的笑笑,她或许真的很爱笑。
顾语吟紧紧攥着酒杯:
“吾心纵有双丝网,世俗不过千千结。”
“以后,以后就只有太子侧妃顾语吟了。”
话语声就着手中的夜光玉杯摔落在地,掷地有声。
婴儿房内。
只三皇子一人坐在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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