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俏枝指指点点,而她手里还提着典当了簪子买的药包,却茫茫然的不知该煎给谁喝。
半晌后,道馆差人报信说,时耀之前冲撞了黄仙,如今尸身软而不僵,恐有异变,因此不能土葬,要送往深山超度。
来送信的道童只带来了时耀生前穿的衣服,面容冷然的让俏枝做个衣冠冢权当思念。
她收了衣服,脑壳尚不太清明,悲伤还未蔓延。便被胖婶家的孩子一口啐在裙角。
“克夫的病秧子,快滚吧,离开我们这条街,我们鄢陵不欢迎你。”那孩子目露凶光,许是先前啐的那口不过瘾,他又捡起一颗石子丢过去“从你搬过来,我爹娘就在吵架,我娘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吸人精魄的狐媚子”
她就站在那里,小腿被石子砍中带着钻心的疼痛,胖婶子噙着冷笑任由她家孩子对她叫嚷辱骂,而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冷眼旁观。
孤立无援。仿佛是这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缓缓的蹲下,抱紧了手中薄薄的衣物,嗅着已经刻印在里面的中药味,哭了出来。
她才明白时耀已经去世了,就在她去抓药的这个空当,而她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她蹲在地上哭了许久,久到邻居婶子都觉得无趣拽着孩子离开才止了哭,却不住的抽噎着。脚因为蹲的太久已经没了知觉,才起身便踉跄着向前扑倒。尘土弥漫,于是她又趴在地上趴了会,脑子一片空白。最后才衣容凌乱的爬起,抱着那堆衣服跌跌撞撞的砸进了屋子。
她窝在屋头日渐消沉,总是疑心时耀的病是她带来的,而寄给娘家的信又石沉大海。
她一日比一日过得衰弱,茶饭不思,睁眼便是淌泪,闭眼就是时耀的病容...直到那个陌生的灵魂闯了进来,她才终于解脱。
这灵魂便是现在的俏枝。
余母见俏枝低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也没有打扰。挥手叫身后的使唤婆子来收拾餐碟。
餐碟碰在一处发出轻微的声音,这才惊醒了俏枝。她慌忙的起身,向余母行礼,接着神色匆匆的离席。
云枝见她神色有异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余母一个眼神拦下。余母摇了摇头,轻声吩咐着呆立在一旁的秋月清月二人赶快跟过去。
此时的俏枝正缓步走在游廊,脚底扣着石料发出哒哒的轻响。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该从哪里理清思绪。
她觉得时耀的死太蹊跷了。
原主不过是去抓了个药的功夫便死了,而且他那么虚弱,快死的时候却能跑到门外,而不是死在半路上。也不过是那么短短的功夫,周围就能围那么多人,甚至还来了道士拉走尸体,连最后的一面也不让他们见。
况且那道士也太窝囊了点,那黄仙是什么?是黄鼠狼阿。先不说她记忆中压根没有得罪黄鼠狼的经历,就算真的冲撞了,那道士的职责不就是斩妖除魔吗?而这种只会送衣冠冢的算什么道士!
还有原主与家人往来的书信,居然一封不曾送出寄到。这古代的驿站也太坑了…
最后是时耀的病,大夫给她开的,说白了就是安慰药,吃不死人也医不好病。大夫的意思是,时耀的脉象苍健无比,压根不是病重之人的脉象。所以时耀为何生病,生的什么病,他们也束手无策。
天啊……俏枝开始头疼了。
她觉得时耀的死或许并不简单,起码道士的所作所为就说不过去。
天可怜见,她不过是个没读完高中就被迫辍学的小可怜,为什么要强塞这种破案剧情给她啊!
俏枝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进了云黛居,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清月秋月二人也跟着一道进来了。
“小姐”清月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册子“白简公子来看你啦。”
嗯?白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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