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投向市长林海诗,他想林海诗应该站出来说话了,不能啥都由孙涛一人说了算。可等半天,林海诗不表态,朱天成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开口讲了几点意见,大意就是流管处的改革是省上今年的重点任务,市上应该全力配合,不能老跟省上唱反调。
“什么是反调?”孙涛猛地打断他,“省管单位的改革固然重要,但也要充分兼顾地方的利益,两者协调不好,这方案就执行不下去。”
“只讲地方利益怕也不妥吧?”朱天成忍着性子,没把话讲得太过。
“我们不是在讲地方利益,我们是在强调保护农民的利益。委员们为什么要联名上书,他们拿的是中央一号文件,三农问题是谁也越不过去的。”
“那也不能农民说啥就是啥。”
“天成同志,讲话得有原则!”孙涛的声音突然激动,孙涛已经有一阵子不激动了,最近这段日子,他突然又表现得反常。朱天成没再跟他争,他想,孙涛的态度兴许跟省上最近的传闻有关,非常时期,他还是谨慎点好。
不争并不表明他怕,他不怕,他清楚孙涛召开这次常委会的目的,不就是想把沙湖的旧事重提起来,不就是想给他朱天成施加压力?说穿了,流管处的改革跟市上有什么关系?
朱天成有朱天成自己的原则,这原则就是:该维护的,必须维护,该牺牲的,无条件牺牲!正是靠着这个铁的原则,他才打拼到了今天。
“说吧,她又想做什么?”等付石垒跟华蓉蓉坐下,朱天成问。
“她在翻腾北湖的旧账,想把当年卖地的事全折腾出来。”
“那就让她折腾好了。”
“朱市长,她的目的是想……”付石垒刚想狠狠奏林雅雯一本,华蓉蓉冲他使个眼色,他忙把话咽下了。
朱天成没理付石垒,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他有点反感这个人,自己怎么就会跟他密起来呢?他瞟一眼华蓉蓉,换一副轻松的脸色:“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华蓉蓉盈盈一笑,欠身道:“还顺利,谢谢市长。”
“是副市长。”朱天成一本正经纠正道。
“多个副字,叫不惯。”华蓉蓉一点也不拘谨。
“那就叫老朱。”朱天成说完,觉得这样叫更是不雅,没等华蓉蓉有所反应,自己先笑起来。笑完,突地盯住付石垒:“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没想说什么。”付石垒让朱天成一个突然袭击,方寸就乱了。
朱天成失望地叹了一声,道:“老付啊,工作上的事,自己要心里有数,不能人云亦云。还有,对雅雯同志,要多支持,多帮助,她是客人嘛,相比你老付,她还年轻,有建议直接给她讲,不要老在背后嘀嘀咕咕,不好。”
付石垒的头垂下去,朱天成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他今天想说的话全给逼了回去。他偷偷瞄了华蓉蓉一眼,发现华蓉蓉远比他从容,比他自然。他心里就恨了,什么时候,才能在上级面前,做到从容镇定?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见他露了窘态,朱天成又宽慰似地问了一句。
“叫秦晓丽,二轻公司的。”付石垒赶忙说。秦晓丽是他一位老同学的孩子,想通过他换个工作,上次跟朱天成吃饭,他拐弯抹角把这事说了。付石垒搞不明白,朱天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她学的什么专业?”朱天成又问,顺便还翻开记事本,想把付石垒说的记录下来。他的认真劲把华蓉蓉也给搞傻了,按说今天不是谈这事的时候,他怎么……
“政法大学法律系毕业。”
朱天成果然在本子上记下了,记完,他哦了一声,然后就又不提这事了。朱天成今天的表现让付石垒跟华蓉蓉摸不着头脑,两人坐了一小时,出门后面面相觑:“今天咋回事啊?”
付石垒和华蓉蓉确实没有明白朱天成。
朱天成这一天脑子很乱,下午的会虽说没发生大的不愉快,却让他明白一个现实,危机远没过去,风暴随时都会降临。他想的是,怎么能尽快将局面控制住。付石垒跟华蓉蓉的到来,加重了他的危机感,他虽是心不在焉,却也向他们传递了几点信息。
朱天成的话是在暗示付石垒,可以公开向林雅雯发难,别老是指望上面对林雅雯怎么样,上面能对她怎么样,你付石垒完全可以把这事做好嘛。朱天成已经说了,她是客人,客人的寓意难道还不明了?还有,朱天成突然问起那个叫秦晓丽的女孩子,并不是他真给忘了,也不是他真要帮秦晓丽换工作,他只是告诉付石垒,你的事我还装在心里,我还是拿你当自己人呢!
自己人,这才是朱天成要告诉付石垒和华蓉蓉的!
可惜付石垒悟性太差,这么明白的话,他居然听不出味道。至于华蓉蓉,朱天成并没打算让她听出什么,他知道华蓉蓉心思不在此,华蓉蓉属于那种一心追逐官场,心思却从不往官场用的女人,她靠的是其他本事!
付石垒跟华蓉蓉走后,朱天成前前后后想了想,感觉事情还是不那么稳妥,特别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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