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成最恨脚踩两只船的男人。
他抓起电话,先是打给水利厅曾庆安,曾庆安还在饭桌上,朱天成心想你真能吃啊,也不怕吃出一身病来。他把这边的情况向曾庆安做了通报,然后问:“你那边到底啥时才能果断点?”
曾庆安刚告了声艰难,朱天成就说:“困难你别跟我说,跟殷主任去说,我也是在尽自己的职责,别到时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殷主任是说省*****副主任殷虎,是朱天成和曾庆安等人的老领导,大家伙背后都称他是殷主任。
曾庆安一听他提起了殷虎,态度立马诚恳起来:“天成老弟,我现在实在是两脚都是泥,走不动路,情况你都知道,这事急不得啊。”
“老兄,还是少讲客观为妙,这事不能再拖了,多少人蠢蠢欲动,你不想让整条船都搁泥里吧?”
曾庆安吭了吭,道:“好吧,我尽快落实。”
跟曾庆安通完话,朱天成本想把电话打给冯桥,冯桥尽管已是省委领导了,但在朱天成眼里,他还是过去的冯桥,正要拨号,忽然记起冯桥去了北京,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记不住事。他叹了一声,没给冯桥打,合上电话许久,心里还是不稳当,这才一狠心,拨通了殷虎家里的电话。
还好,他在。
殷虎听出是他的声音,随口问:“没出去活动?”
朱天成道:“我这人少根筋,对那些事提不起兴趣来。”
“这样不好,该放松还得放松,不要把神经绷得太紧。”
朱天成笑了笑:“您呢,身体还好吧?”
“好,好,吃得香,睡得踏实,哪能不好。”殷虎的心情听起来不错,说话还带了幽默,朱天成暗暗松下一口气。跟殷虎调侃了几句,朱天成这才郑重道:“那个姓洪的老是惹事,怎么说也不听,会出事啊。”
电话那边突然就没了声,良久,殷虎才说:“我已跟他说了,他自己扶植起来的人,让他自己想办法。”
朱天成哦了一声,他明白殷虎在说谁,内心里讲,他对冯桥是有意见的,凡事不能太贪,贪了,你得把痕迹擦干净,现在弄得大家都不安宁,他自己倒高高在上,逍遥得很。但在殷虎面前,他从不说冯桥一个不字,他知道,殷虎很看重彼此间的团结与尊重。
“我担心……”
“没什么担心的,天成啊,一点小事,你就别想它了。”殷虎看来不想议论这个话题,朱天成只好打住,又问了几句家常话,跟殷虎道声安,悻悻收了线。
这晚他睡得不好,脑子里不时晃出洪光大的影子,这个人,是个麻烦,得想个万全之策啊。
第二天刚上班,殷虎从办公室打来电话,问他北湖的事不是已经平息了么,怎么最近有不少代表连着往上反映?朱天成犹豫了一阵,牙一咬道:“是孙涛同志,他让林雅雯翻腾这事的。”
“林市长呢,他什么态度?”殷虎口气很坏地问了一句。
“他没态度。”朱天成实事求是做了回答。
“林雅雯!”老爷子重重地说了这三个字,啪地将电话压了。
林雅雯此时还在沙漠里。一连三天,她都跟杨树槐在一起,一三号区的情况现已查清,手中握有合同的,多是湖湾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只有两块地在别人手上,但那两个人跟杨树槐的岳丈陈百万关系不错。陈百万说,他跟那两人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出钱把合同买回来。林雅雯的判断没错,杨树槐接任村支书后,湖湾村的形势立马好转,原先说捣蛋话的,添乱的,站在边上乱吆喝的,全都没了影。看来,年轻的杨树槐早在村里树起了威信,加上有陈百万后面坐镇,村里敢跟他顶牛的,没几个。杨树槐也没辜负县乡对他的期望,上任才两天,就已风风火火干了起来。
杨泥漫的表现倒有些反常,林雅雯原还想,他会找乡上发一通牢骚,谁知宣布到现在,安稳得很。毛岩松笑着说,他也是见风使舵的人,知道你要动真的,不敢耍老资格了。林雅雯笑道:“他资格有多老,湖湾村若不是他,也到不了这程度。”
唯一棘手的,还是徐大嗓子。三天里,徐大嗓子天天守在乡**门口,看见林雅雯出来,也不说话,就跟在后面。林雅雯往湖里走,他也走。林雅雯停下,他也停下。杨树槐看不惯,想冲徐大嗓子发脾气,林雅雯拿眼神示意,别理他,让他跟。跟到这天下午,徐大嗓子跟不动了,站在远处,不甘心地望着林雅雯。林雅雯跟杨树槐说:“他的事,最后一个解决。”
紧接着,林雅雯安排乡村两级对湖湾村的账务进行清理,特别是出让土地所得,谁知清查到中间,曝出大问题了。清查小组发现,出让土地款有八十多万不见影子!林雅雯已回到县上,得知这一消息,她又火速来到苏武乡,毛岩松在乡**等她,刚一见面,林雅雯就情急地问:“真的短了那么多?”毛岩松重重地点头,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心里岂能轻松。
“怎么可能,一个村委会,短款八十多万,不大现实啊?”林雅雯的声音变了调,她多么希望,是清查小组出了错。这事要是曝出去,她这个县长,还怎么跟公众交代?
“账面资金跟合同款不符,我们反复核对过,不会有错。”毛岩松的声音低沉,像是被碾子碾压
喜欢女县长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