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杨惠芸又愤然的将竹竿往地上敲去,门口众人听见竹竿敲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不由得震了一下,更是竖起了耳朵认真听着。
福婶子一听原来是这事,提起的心瞬时放下了,劝阻道:“顾山娘子,安哥儿不想念书了,你与他好好说就是了,你现在将顾山的牌位摆出来,可不是让安哥儿被人说闲话吗?”
只有那些大逆不道的忤逆子才会被请出爹娘祖宗的牌位,这在别人眼里看来,请出牌位绝对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再说了,安哥儿想要出去打份工贴补家用,也是因为体谅你啊,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怀着孕,一边养两个孩子,一边又要供安哥儿上学塾,他心疼你,提出这个请求也是这孩子孝顺,你何必动怒呢。”福婶子苦口婆心的说道。
她觉得这件事顾淮安做的对,对杨惠芸的行为就更是不理解了。
别人家的阿娘看见孩子如此孝顺还不都心里乐开了花,怎么她倒是反了过来,不希望孩子孝顺了呢?
福婶子话音方落,杨惠芸没有立即接过话,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因她处在阴影中,神情晦暗不明。
半晌后,杨惠芸才叹了口气的看着福婶子,道:“既然他婶子你都把话放到这里了,那我也就直接说了吧。”
“我们家什么情况婶子你也清楚,早些年我跟他爹都是苦熬着过来的,为了给他上学塾,为了早日盖的这房子,我们家竭尽所能的节省一切开支。”
福婶子趁机扶着她往旁边的椅子坐去,边走边说,“是,顾山娘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都看在眼里,你跟顾山两人,确实也是不容易。”
顾山打小就是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其中艰辛自不必说。
而自从杨惠芸嫁到杏花村之后,他们夫妇两为了尽早还上那十两的聘礼钱,是只要一有闲暇时间就忙着接活儿。
杨惠芸因为有这一手的好绣艺,刚成亲的头几天,接了好多绣活儿回来做,从不停歇。
顾山也是尽量将地里的活放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余下的时间便去镇长找短工。
短工是工钱日结的那种,虽然给的钱比打长工划算。
但短工没有长工要稳当,也是有一天的活便只做一天,隔天能不能找到都不好说。
顾山也是在好几个镇子来回的跑。
他们夫妻两为了多赚一点银钱,可是将时间安排的丝毫不差,小两口的努力旁人也都是看在眼里。
福婶子也是个热心人,经常东家跑完西家跑,自然没少听他们家的事。
如今听杨惠芸突然提起,心里也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其实说到当初顾爷爷拿出来给顾山当聘礼的十两银子,一直是由杨惠芸收着的。
她原本想着夫妻一体,她既然已经嫁过来了,那么这十两银子她转个手再还回去,顾山就不用这么辛苦的赚钱了。
然而顾山不愿意。
当时家中穷的只有一间破屋子,就在灶房也只是在屋子外面一角暂时垒起来的,灶房的顶上也就草草搭了个草棚用来遮雨遮雪,风是遮不住的。
再加上当时就一间屋子,面积还很小,于是顾山就用顾爷爷当初给的十两聘礼又加盖了两间。
也就是南屋现在的正堂跟东次间。
小两口为了早日还清聘礼的钱,又是缩衣节食又是努力在外头接活儿做。
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十两银子就已经凑够了。
还清了银子还不够,顾山还想再盖几间大一点的屋子,等以后有孩子了不至于让孩子跟着他们一起挤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
原本照他们这样努力的程度,只需四、五年左右的时间就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但是那个时候顾淮安已经出生了,杨惠芸在他三岁时就为他启蒙,发现他聪明伶俐,记忆力超群。
她教他的千字文只说一遍他就记住了,并且很快就能全篇背下来。
因为杨父是教书的,教过的学生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这样的资质在大多数人里也是少有的了。
杨惠芸不免动了些心思。
她同顾山简单的提及过一回,原也没想过能一次成功,没想到顾山想都没想就立即答应了。
原来顾山在镇上寻找活计的时候看见,账房先生一个月最少能有一两银子。
而打短工累死累活一天也不过只有十多二十文。
就是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给了三十文,离账房先生还差得远。
顾山便琢磨开了。
正巧这时候杨惠芸提出想送顾淮安去学塾念书,他便顺势应了下来,也是希望儿子以后能比他有出息。
但是这样一来,自家近几年就不能起屋子了。
毕竟光是笔墨纸砚跟先生束脩就已经一年用去了好几两,盖屋子的钱只能慢慢攒。
其实起一个屋子所需的人力不需要费太多的银钱,因为都是村民们帮忙搭建的。
顾山当时是选在秋收后才开始起房子的。
主要也是他考虑到秋收后正是村民们闲的发慌的时候。
地里没什么活了,那个季节去山上又不能弄到些什么回来。
因此大家除了种些简单点的可供过年吃的时蔬,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整日里便是聚在一起弄些娱乐做消遣。
顾山在这时候起屋子,乡亲们都有空,也都会过来搭把手帮个忙。
当然也不是白干活的,按照村子里的惯例,只要乡亲们来帮他一天的忙,顾山就要给他们提供一顿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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