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满脸泪痕的红衣女子,瑾竹有些同情她,但是却又帮不上忙,只得说一些宽慰的话来。“姑娘,别难过了。就算你不在了,你的兄弟姊妹会替你照顾好双亲。
此言一出,那女子不但没有好受些,反而更加伤心了。“我父母膝下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但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反而害得他们身陷囫囵。”
瑾竹沉默了,这哪里是安慰,简直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啊。
“姑娘,愿意和婆婆说一说你的事情吗?面对痛苦,多一个人帮你分担,就会变成半个痛苦。”
红衣女子良久才从悲伤中抽离,讲起了她的故事。
“我生前是华国忠勇大将军若风的女儿,父母唤我若离。父亲年轻时为了皇上开疆扩土,常年征战,斩杀敌人无数。”说起父亲,若离的眼里有光,想来父亲一直是她的榜样和骄傲。
“那一年,据我母亲说,我才刚满一岁。南蛮联合周边几个部落,集结了百万兵力,来势汹汹,一起攻打华国。面对这种境况,我的父亲,带领着不足敌方半数的兵力,苦战半年之久,以少胜多,最后打得南蛮俯首称臣,岁岁纳贡。我的父亲在那一次战争中受了伤,战事吃紧,军营又缺医少药,草草治疗之后,父亲又重新上了战场。因为没有治疗彻底,所以他伤了根基。战胜后,父亲回京,纵然皇帝请了很多名医,都没能医治好他,所以父亲膝下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皇上感念父亲的忠勇,也是为了补偿我父亲,给我和太子订下了婚约。”
“皇帝还算道义,至少善待了你们。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鸟飞尽,良弓藏。”孟婆说道。
“那也不一定,如果若风将军膝下有子,皇帝说不定也就走了那条路。自古帝王多无情,若风将军如果功高盖主,皇帝必然容不下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瑾竹倒是不太赞同孟婆的话。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哪个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的。皇位上面是光鲜亮丽,下面是阴险腌臜。
“不管是出于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都心存感激,至少我的父母可以安享晚年。”若离说道。
“那倒也是,如果不出意外,你的父母倒也可以无忧无虑,静待百年。”瑾竹知道,皇帝既然给太子和若离订下婚约,也有一部分是真情实意在的。对自己毫无威胁的人,施舍才是收买的王道。
“我欢欣雀跃,他终于来接我了,却不曾想到,今日却成了我的死期。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是幻影,都是笑话。”
“姑娘,记住,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花言巧语,鬼话连篇,不过就是为了糊哄蒙骗。”
要不是瑾竹和孟婆这几百年来一直都在奈何桥上,他都要以为孟婆是个为情所伤的老太太了。
“这个也不一定,我就是个绝世好男人。”瑾竹反驳道。
“得了吧,你连自己是不是个人都不知道,何以会是绝世好男人?”孟婆嗤笑。
“那我也是个绝世好雄性,对,雄性。”瑾竹不甘被孟婆归为骗人鬼一类,随口一说。
孟婆早就已经对瑾竹时不时冒出来的金句免疫了,知道他就是那么个不靠谱的东西。倒是原本还有些伤心的若离,被瑾竹的这波骚操作给弄得没那么难过了。
“我说绝世好雄性,能不能闭嘴啊?让若离姑娘说完。”孟婆对于没有听到完整的故事表示不满。
“皇帝年岁已高,日常靠汤药养着,所以待我及笄,就找了钦天监算好了日期,和太子完婚。太子大婚,十里红妆,艳丽的红绸和满城石榴花齐放,谁家女儿不期待这样的婚礼。只是没人知道,这隆重的婚礼背后,是阴谋和鲜血。”
“按道理来说,皇帝年岁已高,不日就可能驾崩。这时候太子如此作为,到底是为何?实在有些看不懂。”瑾竹有些想不明白,按照太子的处境,他不必出此险招,毕竟皇位对于他来说十拿九稳。
“皇位哪有那么好坐的。兄弟反目,甚至相残,亦不少见。就算最后杀出血路,坐上宝座,被别人拉下来的短命皇帝比比皆是。”瑾竹不由得感慨,孟婆不愧是宫廷类话本子的忠实爱好者,看得这么透彻。
“是啊,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玉王在,太子如何能放心?”若离嘲笑道。“太子是元后所生,玉王是现后所生。元后一连为皇上生下四个公主,直到最后,才生下了太子。也就是在生太子的时候,元后血崩,就此殁了。”
“国丧一过,皇上就抬举了一个没有背景的贵人成了皇后,也就是玉王的母亲。这一直是太子的一块心病。加之皇帝喜爱玉王,除了皇位不能给,华国三分之一的兵权就在玉王手上。”
“这皇帝怕不是傻,给玉王这么大的兵权,不是怂恿他造反吗?”瑾竹有些看不懂皇帝的操作。
“我也这样想过,但是我的父亲说不会。而且我也觉得没有担忧的必要,毕竟三分之一的兵权在我父亲手里,还有三分之一在皇上手里。”若离解释道。
“那就更说不通了,那太子只要不是脑袋被驴踢过,就不会杀了你,和你父亲反目。只要按婚约和你结婚,你父亲是必然会站在他这一边。待皇帝归西,他就稳坐宝座。手里有三分之二的兵权,怎么会害怕玉王?”饶是孟婆看了那么多话本子,也猜不透这其中的道理。
“说来很可笑,他最初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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