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将二人的互动瞧地真切,也意识到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甚是失落。
艾克曼走过来对三爷说:“我只是代管,很快就会交给英国人,所以,我也不会烧什么三把火,一切如旧地运行。”
三爷赶忙从低落的情绪里,把自己拎出来,他努力挤出笑,说:“艾院长,失敬失敬,以后您受累。”
艾克曼给三爷鞠了一躬,道:“三爷,日后医馆的上下,还得您帮忙。一当家才知道柴米贵,日后的账期还得请三爷多宽限些日子。”
三爷嬉笑着说:“艾院长的第一把火烧我身上了。”
安德烈凑过来,“那第二把火,就烧在玫瑰山怎么样?我们应该趁着新的院长没来,把玫瑰山扩建了。”
三爷和艾克曼齐声说:“您有完没完?!”
“就说是巴斯德走前同意的。”安德烈说。
“您不应该说谎,还把院长搭进来。”艾克曼边说边往医馆里走。
“我是为了玫瑰山,亲爱的代理院长先生。只需要5天,5天就够了。”安德烈追着艾克曼去。
三爷看着安德烈的背影,想那玫瑰山到底有什么好?想着想着,三爷回过头去,远远望向玫瑰山,然后朝着那里走过去。
玫瑰山两人高,在一人高的凹陷里摆放着绢花,深灰色山石和深红色绢花的搭配,倒也别有风格。三爷站在玫瑰山和紧邻玫瑰山的那座蓄水池之间,突然想到李公公时常挂在嘴边的所谓“逻辑”,于是,三爷从头到尾推演起来,他小声嘀咕着:“安德烈非要扩建玫瑰山,巴斯德死活不肯。那么,巴斯德为何不肯?于理:玫瑰山不大,工期短费用低,常理来说没什么不可;于情:安德烈前前后后几次提议,巴斯德一向善解人意,常理来说巴斯德也应该允了提议;那么于理于情,巴斯德都不该这般固执。如此推断,院长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才不肯答应了。”
难言之隐又在何处?三爷不敢随意推测,打算等晚饭时分,找安德烈喝酒。
“嘉略,去酒窖拿两瓶好酒来。我要请安德里喝酒。”三爷对吃过晚饭的嘉略说。
嘉略答应着,边往外走边问:“您要跟他商量扩建玫瑰山的事儿?”
三爷说:“你也知道他要扩建玫瑰山?”
嘉略说:“天天念叨。没完没了的。”
三爷说:“你可知他为何非要做这事儿?”
嘉略说:“闲得。他又不出诊,每日就是解剖和教学。要非说为什么,安德烈总说建筑工程和解剖学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结构,搭建,互相支撑,嗯,大体就是这意思。对了三叔,姐姐好么?我快做舅舅了。”
三爷说笑起来,说:“我就住这一日,明天就回大后仓。”说完这话,三爷有些许失落,他本不想问,但还是没忍住,说:“我看美玉和伯驾。”
嘉略撇撇嘴,说:“嗯,伯驾每天都去给美玉姐讲故事。”
三爷惊讶地问:“讲故事?”
嘉略不能应付这些男女之事,便说:“三叔,我去拿酒。给您送宿舍里去。您等着,很快。”嘉略不等三爷答话,就跑开了。
三爷拖着那两条已经发软的双腿,回宿舍,心里又堵上一块巨石,透不过气,但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也不能去埋怨美玉,更无法责备伯驾。三爷开门进了屋,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玫瑰山,深吸了一口气,将脑子里的美玉挥走,转身出门请安德烈来自己房间喝酒。
“您找我是商量玫瑰山的事儿么?”安德烈开门见山。
三爷笑了一下,问:“您怎么知道我找您是为了说玫瑰山的事儿?”三爷边说,边给安德烈倒酒。
安德烈也不客气,拿起酒杯尝了一口,说:“这酒不错。您问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三爷找我,是为了学习解剖学?”安德烈哈哈笑起来。
三爷看着安德烈,呵呵笑起来,“您爽快!的确,我就想问您,为什么您非要扩建玫瑰山。”
安德烈比划着,请三爷再倒酒,说:“再来点。这酒真不错。三爷,我想问您,您为什么非要喜欢美玉?”
这话让三爷吃了一惊,他无言地看着安德烈。安德烈摇摇手,说:“就是喜欢。我喜欢玫瑰山就像您喜欢美玉,没有什么为什么。”
三爷点点头,接着问:“那巴斯德院长为何不肯扩建呢?”
安德烈说:“他说是英国人不喜欢。虽然这种说法听起来合理,但总是差强人意。英国人的心思都在疗养院这种大事儿上,怎么会费功夫在一座石头堆成的假山上?不那么符合逻辑。”
三爷仔细记下安德烈所说的每一个字,等他走后,再仔细分析。安德烈不胜酒力,一瓶过后,就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三爷把他送回房间,然后回到自己屋,躺在床上,仔细回想安德烈的话。
“英国人的心思都在疗养院、烽火台这种大事儿上,怎么会费功夫在一座石头堆成的假山上?”三爷反复念叨着,“这话是合情理的,那么,如果英国人并没有阻止玫瑰山的事儿,那就是巴斯德不情愿了?巴斯德一向独善其身,他有什么动机阻止此事?巴斯德是法兰西人,难道阻力来自法兰西?龙首,法兰西,龙首,法兰西,德萨马雷!龙首!法兰西!”
这几个元素互相关联着,三爷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白色羽毛笔,沾着墨汁,在一张白纸上,画到:“龙首—德萨马雷—法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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