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让你们干啥,我这里还真有个事儿。”“杀八方”慢悠悠地说道。
众人把眼睛望向“杀八方”,他笑着说道:“想必你们也剿过胡子,为什么胡子进了林子就不好剿呢?那是因为官军有官军的打法,胡子有胡子的套路。进了老林子,只有胡子的套路好使!所以……”
听出了意思的柳应元也开了口:“大当家的说得有道理,我们回去后,马上开始训练。”
“东家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些崽子训练出个样子来。”“杀八方”表了态。
“张涛,你什么时候给我爹报仇?”一直没有出声的槐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下张涛才想起来半天没顾上这个小姑奶奶了,连忙把语气柔了下来:“刘大小姐在山上住得惯吗?”满脸堆笑。
“不劳张参议操心,山上吃得好,睡得着,还能练枪法。好得很呢!”槐花撅起了嘴。
“要不,小姐就别和我们回到山上去了,就留在参议府得了。”“大疤瘌”笑嘻嘻地说。
柳应元叹了口气:“本来小姐不应该再回去和我们受罪了,但是这大当家的刚到,小姐还是得回去撑撑场面,团长殉国了,在弟兄们心里大小姐就是天。”
槐花听到“大疤瘌”的建议脸上露出笑模样,一听柳应元的话马上脸就垮了下来。柳应元说的是实话,槐花也就没再吱声。
张涛把槐花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也舍不得槐花走,但现在这个时候槐花的确应该在山上,连忙道:“槐花呀,我以为你回来就不走了,但是柳参谋长说的也是有道理,都是我,要是我不弄出这些事你不就留下了吗?”
槐花白了他一眼:“我才不稀罕留下呢,还是山上好,你心里巴不得我走,还假惺惺的。”
“好了好了!”“大疤瘌”败兴地喊道,“要是吃得差不多,咱可该走了,要不晚上赶不到刘家铺子就得睡到老林子里。现在走,明天晌午就能回寨子了。”
张涛愣了一下:“要不就明天再走吧,‘杀八方’也得准备准备东西不是。”
“杀八方”咧嘴一笑:“没啥收拾的,最值钱的就是这一百来斤肉,要我说也是现在走,早一天赶回去就能早一天打小鬼子。要不我先和柳兄弟回去,‘大疤瘌’和小姐在这里留一天。”
槐花一听这话马上就站了起来:“谁愿意在这里待着,我巴不得早点回山上,在这里多闷得慌,走吧,咱们走!”
张涛无奈,只好起身送客,到了门口,槐花突然回头,把一样东西塞进了张涛怀里:“总是穿着皮鞋打打杀杀的,不硌脚吗?东西我是给你做了,合适不合适不知道。”说完,还没等张涛反应过来就跨上了高头大马绝尘而去。几个人见槐花骑马跑得飞快,连忙匆匆告别追了上去。
看着几匹快马拐出了街角,张涛手里拿着一副绣着鸳鸯的鞋垫愣了神,一辆福特汽车在他的身前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下来的是熟人,辽西省特高科科长晴川,依旧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依旧是一副扑克脸,肩上的军衔却已经从少佐换成了大尉。
前面秘书座里面下来一个年轻人,眉眼间看着眼熟。灰色蓝条的西装,里面套着相同的马甲,白衬衫上打着黄色的领带。两个人见到张涛,快步地走了上来。
张涛急忙把鞋垫塞进裤子兜,心里面“咯噔”一下,好悬,和柳营长他们前后脚!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微笑着迎上来:“晴川太君,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这寒舍来了。”
晴川学着中国的礼仪一拱手:“呵呵,我的陪黄君的来。给张君送钱的干活!”
年轻人笑呵呵地说:“在下黄柏寿,奉家父之命,送上银元5000块,还请张参议派人查收。”
“哎呀呀,原来是黄公子,失敬失敬。来来,两位可是稀客,里面请,里面请。”张涛一边虚情假意地热情着,一边朝门口的护院吩咐道:“小七子,告诉张管家,和黄公子带来的人交接银元。对了,把司机太君招待好呀。”
张涛的参议府有一个特殊的房间,是纯日式的装修风格,陈设着日本运来的工艺品,就连拉门和榻榻米都是日本运过来的。张涛带着这两个人进了”的房间。房间很干净,门口摆放着一台时髦的留声机,里面是榻榻米和日式的矮桌。正对着门的正墙,高悬着一副装裱得极其讲究、打着黄杨木画框的书法,上书四个大字“日满亲善”,落款是日本亲王宫崎山。在字的下面,一个日式的刀架上面摆着一把日本战刀,虽然没有出鞘,但是从鲨鱼皮刀鞘上看就知不是凡品,更何况上面还隐隐地压出了代表日本皇室的菊纹。
矮桌上早有手脚麻利的护院摆上了大白梨、秋李子和锦州特产的苹果,还有一盒“三五”香烟、一盘日本软糖。矮桌的中央摆着一个镀金的相框,照片上身着满洲边防军礼服的张涛挂着一身勋章,笔直地站立在参议府的门口。旁边一个身穿日本和服、冬瓜体型的日本老头一只手握着张涛,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本来个子就比张涛要矮一截偏偏要叉腿站着,大张着嘴,应该是在大笑。要不是嘴上留着仁丹胡,这个照片就像是张涛领着一个傻笑的肥孩子。在照片上印着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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