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瑞嚼了半刻,舌头发麻,牙根泛酸,看见林逸欣风尘仆仆地赶来。顺势把糖吐在一边,竭力备好笑容。
吴大伟嚼着糖热情地招呼她在身边坐,也不计较被春天挡在门外了,大有抱在自己怀里的架势,斜着身子手托着下巴和她攀谈,问她路上遇了什么事,嘴里的糖嚼得心花怒放。
思瑞看得心灰意冷,挥手叫来服务生,又要一杯水,大伟潇洒的把口香糖吐在过道上,慢腾腾像电影慢放一样摆摆手,嘴上干脆地喝住服务生,问心上人喝什么。
逸欣说:“我不渴,你们喝吧。”
晓青道:“还不渴呢,瞧你那样儿,像从沙漠逃出来的——算了,就要汽水喝吧。”
逸欣道歉说:“不好意思,等的那个朋友忽然说有事来不了,气死我了。”
大伟仁慈得表示没关系。
思瑞找不到张嘴的机会,后悔把口香糖吐了,脸上难堪,嘴更没出息,心里一阵恨,全泼向旁边的周晓青,把自己当猴子戏弄,可是现在不是发恨的时候,强作笑容问她姐夫什么时候走。
晓青“扑嗤”笑出声来,说:“你别着急,少不了你的酒喝,姐夫说要还清的。”
思瑞被她牵引着干笑了两声,忽然没了话题,笑在喉咙里嘎然而止,拼命吸一口气,宛如楼层断水,水压上不去要加压,吸了片刻依旧笑不出,身子折腾的要散架,索然无味的望着窗子。
逸欣这才笑着说:“咦,思瑞这发型是不是学电视上的。”
思瑞脸红到耳根,不敢作答,眼睛躲在窗子上窥视她仍望着自己,吞吐道:“呵呵…没有…没有的事。”
大伟兴灾乐祸道:“思瑞历来喜好新鲜事物,自己不惜做试验品,哈哈,只可惜这发型早流行了半年,现在过时了。”
看他愈窘,又笑道:“我是比较恋旧,平常网吧都不进的。”说完又对逸欣说:“什么事非得见面说,电话里说一声不就行了。”
晓青嫌他话多,撇嘴揭密:“哼,我刚才还说思瑞爱骗人,看来你比他有过之无不及。你忘了以前逃课上网被老师罚站时的狼狈样了吧。”
大伟在爱情的道路上遇到拦路虎,这老虎还是自己的旧爱,好比战场上碰到旧日同盟,干扰自己作战,恨没有一纸合约,否则要无情撕,叹她人心不古,怒得要和她喝断情酒,老死不相往来,脸鼓得像青蛙肚子。
逸欣这才解释说:“明天不是周日吗,没有补习课,我有个发小要我陪她去五台山玩,这人脑子有病,居然带上她女朋友,我又不好拒绝,你们明天有没有事,咱们徒步去后山野营好不好?”
大伟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她的发小并非是她的追求者,已经有了女友,说:“好啊,好啊,听说后山上到处是野枣。”
“但是别急,得和家里说好,咱们要去一整天。”
“啊!”大伟兴奋的像是和她私奔:“没问题,咱们自备干粮——你们去不去。”眼角撇向思瑞和周晓青。
“不行!”周晓青吃惊道:“逸欣,你疯了,下午电话里还说去五台山的,这没一会就变了,还一天,晚上咋办,人生地不熟的,还去后山?那个山听说夜里闹鬼呀!”语毕浑身哆嗦。
大伟斜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闹什么鬼,好多人都去那玩的,你不知道吗,你怕什么。”
晓青不买账,摇头说:“我不去,要去你们去好了。”
逸欣叫大家点菜,晓青接过菜单,看见思瑞已经勾画了一些烧烤,晚上她油腻吃的多了,没有胃口,翻到家常菜系看着。
大伟和逸欣交流热烈,思瑞插不嘴,没话找话,问晓青晚上没吃饱吗,还要点菜。
周晓青鼻子慵懒得出着气,说油腻吃多了,要好好的刮刮油,说着点了盘手撕包菜,对思瑞说,多吃点素,菜芯好,干脆,又要了盘炒笋干,说竹笋好吃,好好刮刮肚子里的坏水。
思瑞心里哼着,耳朵不耐烦的听着她说,刚刚才精心准备的新发型等着给意中人留下印象,没想到这一会自己像个空气,心里恨得想去剃度。
周晓青明显是晚上在家里就知道现在要发生的一慕慕,心里恨死这个女孩,所有一切她心里明镜似的,处处暗示,自己似乎入了她的教,一言一行太放不开。
以前觉得她落落大方,做朋友绝配,可是这朋友管的太宽了,她明摆着笑自己的心太嫩,跟菜芯儿一样,干脆撕了算了,落井下石,真不地道。
准是她挑唆的林逸欣下午给自己打的电话,现在心里清楚的很,周晓青就是看热闹的,他心里骂得痛快,要把她五马分尸了的痛快,嘴却大门紧闭,不漏一丝缝隙,跟防洪似的,只能受着。
他此刻的心境不如吴大伟,吴大伟也知道她是看戏的。不过他以为周晓青是和自己话不投机,现在自己又追求林逸欣,她准是在吃醋。
女人嘛,都爱吃醋,况且山西都是醋,但是他比思瑞好些,会自我调节,在心里引用国人骂汪贼汉奸的话说‘我们不能阻止你吃醋,但我们可以唾骂你’,这么想着他在心理上就优越不少,他也聪明,不会和她硬碰硬。知道周晓青比他还会骂,骂得境界更高一等,从她嘴里的话出去都包着糖的,他自知意志不坚韧,怕吃哑巴亏。
思瑞不理会周晓青,想到野营,努力的插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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