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瑞的眼神一暗,佯装整理头发,将目光避开了。
“思思,别耍小孩子脾气行不?这是工作,不是在家里。”欧阳默黔不高兴地道。
“哼,工作,老是拿工作来压我,好像我没工作似的。”说完,她钻进了麦瑞的车子,理也不理欧阳。欧阳吭了一阵,跟周一粲说:“周市长,我们走吧,不管她了。”
周一粲似乎略略有些犹豫,但一想河阳那边几十号人等着哩,就道:“实在对不起,刚下飞机就让你们夫妻分开。”
车子开动时,周一粲将电话打到河阳,跟接待办的曾主任说:“客人已出发,告诉强书记,一切都好。”
电话那头的曾主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的,不讲。周一粲也不好老是抱着电话,又说了一句“我们上路了”,便挂了机。
银州的景色扑面而来,透过车窗,欧阳默黔看到高速路两旁哗哗掠过的钻天杨,还有油绿的庄稼,以及远处隐隐约约显出的楼群。记得他第一次来银州,这条高速路还没有,省城通往机场的公路是从一座叫做天岘山的山脉中穿过的,道路崎岖不平,而且四周一片荒凉,看不见一点绿色。当时他还纳闷,这么枯黄的地方,咋就能生出思思那样的美人?后来他才知道,黄河水养人。银州是全国第二个黄河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城虽小,但依山而立,偎河而居,倒也多了一份江南的水色。银州的女孩子,喝着黄河水长大,真的还都是美人坯子。一晃十年过去了,想不到当年寸草不生的天岘山,竟也被绿色覆盖。骄艳的阳光下,欧阳默黔看见山腰里喷出的簇簇水柱,才明白,这是人工绿化林,那些弯弯曲曲爬到山顶的白生生的水管,可能就是麦瑞小姐跟他说过的引水上山工程。看来,银州为了招商引资,美化环境,真是费了不少力啊。
车子拐过高架桥,正要驶上通往河阳的高速路时,欧阳默黔猛地看见,麦瑞那辆奥迪跟了过来,一开始他还不敢确定,怀疑看错了车,等接到麦瑞电话时,他才相信,思思又变卦了。麦瑞说,思思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看老爸,她们只好掉头又跟了上来。
欧阳叹了一声,无言地合上了电话。
车内的周一粲也像是心事凝重。周一粲这次代表河阳市委、市**前来迎接欧阳默黔,是为了招商引资的事。河阳地处西北偏远地区,这些年工业企业很不景气,龙头骨干企业河化集团一蹶不振,处于瘫痪已长达三年之久,别的中小企业也是半死不活,国有企业的改革遭遇瓶颈,无法突破,民营经济发展又受资源、技术、科技含量等影响,一时无法成为地方经济的重要支脉。河阳经济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作为一市之长,她身上的担子格外重,压力也越来越大。好在这个时候,世界著名的瑞特公司向河阳抛了绣球,瑞特公司跟河阳的合作,就显得格外重要。如果能将这只金凤凰引来,在河阳筑巢建窝,那对河阳经济,将是一次质的推动。
但,能不能跟瑞特公司签下合约,引来十个亿的投资,周一粲心里还没底。尽管前两次接触,双方谈得都很愉快,瑞特方面也表现出强烈的愿望,但这是一项大投资,牵扯到的细节很多,事情没有最终敲定前,周一粲不敢有丝毫的乐观和大意。
见周一粲不说话,欧阳默黔打开手提电脑,想给公司总部发个伊妹儿。相比妻子秦思思,年轻的欧阳默黔更像是个工作狂,走到哪儿,工作带到哪儿。周一粲曾经跟欧阳开过这样一句玩笑:“要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都能像你这样敬业,我们的工作效率,将会大大提高。”那是她第一次跟欧阳接触,也是在车上,她被欧阳身上表现出来的某种精神感动,半是认真半是感叹地说了这么一句。欧阳默黔笑着抬起头,也是用玩笑的口吻回答道:“你说的**工作人员,他们端的是铁饭碗,旱涝保收。这在全世界,怕也是最优越的,我哪敢跟他们比。”周一粲当时听了,就觉得什么地方被欧阳刺了一下。后来她也尝试着在**部门搞过一些效率改革,可这很难。利益一旦被某种制度锁定为终生享有,再要想激发人的主动性或是奉献精神,就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信箱刚一打开,就有一封信跳进来。欧阳一看,脸红了,心也怦怦地跳。信只有短短两行字:想你,疯狂地想你。然后是两颗合在一起跳动的心。欧阳赶忙关闭信箱,红着脸平静了一会儿被突然搅乱的心,正欲二次操作,忽然发现,市长周一粲正拿一种怪异的目光偷偷望他。其实周一粲盯他已是多时,只不过他没注意罢了。周一粲尽管外表柔丽,目光却有几分尖辣,这目光让他非常不自在,也让他忽然地生出一丝对周一粲的提防。
车子是下午四点到达河阳宾馆的,比原计划晚了将近两个小时。周一粲他们走下车时,奉命前来参加欢迎仪式的市区领导早已等待不住,三三两两地走出宾馆贵宾楼,在楼下花园里聊天呢。看见市长驾到,慌慌张张就往楼上跑。这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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