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邬云等三人连蒙带抢将沈灵珊强掳到黄州府,满以为可籍此逼陈文祺就范,再将陈文祺“换”回乌力罕,就可返回大漠交差。谁知半路杀出个杨羡裕,硬生生将到手的沈灵珊给夺了过去。气急败坏之余,邬云想以三人之力,去陈家庄强行绑架陈文祺,然而单雪一听连连摇头,说是陈家庄人多势众,且离黄州府不远,搞不好人没绑来反将自己三人搭了进去。邬云思虑再三,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决定先去南京会一会师兄梁芳,看看形势再做打算。
三人在黄州城住了一晚,次日偷偷潜入陈家庄打探了一回,听说陈文祺并不在家中,便到江边码头雇了一艘乌篷船,顺风顺水,不一日就到了南直隶。经辗转打听,方知梁芳被贬至南直隶闲住一段时间之后,朝中大臣憎恨梁芳黩乱朝政、里通外国,不仅保得一条狗命,而且还在江南坐吃享福,便联名向皇上奏本,将他拘禁下狱。邬云等原本没抱什么希望,见他落得如此下场,反倒暗自高兴:既然他的家产被抄,人又已经下狱,咱也没法讨还黄金、割他头颅,这差事就算交了。只是如何从天牢中救出乌力罕?这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儿。三人住在南京城的客栈里日思夜想,始终不得其法。这天,单雪对邬云说道:
“二哥,小弟以为,要救出乌力罕,还得从陈文祺身上下手。”
“你不是说陈家庄人多势众,不好下手的吗?”邬云反问道。
“在他家里动手肯定是不行。小弟寻思他假期差不多快满了,这小子自恃功夫了得,喜欢独来独往,我们可以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候着他,或在半道偷袭,或在客栈动手,谅他防不胜防。”
邬云听后默不作声,低着头自顾自地沉思。
“哎呀二哥,你还想什么哪?我看六哥的主意不错,咱就在陈文祺回京的半道上打他个措手不及。”韩冰催促道。
邬云抬眼看了看两人,说道:“主意是不错。可不知陈文祺的假期到何时为止,设若他已经回到京城,咱在半道上岂非白等?”
“这好办啊,咱们就先到黄州府打探一下他的行踪,若他假期未满,便到半道等他;若他已回京城,咱们就去京城相机偷袭,岂不是两全其美?”韩冰挠挠头说道。
邬云将眼盯着韩冰,半天没做声。
韩冰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连忙说道:“二哥,我说错了么?好,好,好,就当我没说,您说怎么办?听你的。”
邬云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精钢折扇,朝韩冰的头上轻轻一敲,咧嘴笑道:
“你这脑袋还可以嘛。走,回黄州府。”
韩冰闻言,喜不自禁地说道:“哪里,哪里,全是二哥开导的好。”
说着,三人结了房费,依旧去码头上雇了一艘乌篷船,溯江而上,不多时日便到了黄州码头。
此时长江已到枯水季节,水位几乎降到江底,原来的码头已经高悬在十数丈外的头顶之上。三人离船上岸,沿着干涸的河床徒步往河堤上爬。
正行走间,忽见两个公差模样的壮汉,推搡着一个披枷带锁的囚徒从对面走来。那囚徒步履踉跄,口里兀自向两边架着自己的公人说道:
“两位军爷,您们可知我是谁?”
“你是谁?你不是大崎山脚下崎山里的一个小混混吗?终日游手好闲什么事不好玩?却偏偏要去诬告别人强抢**,这下可好,女人没挨着,反把自己流放到勐宛去了。”左边一个公人嘲笑道。
“仁兄你可别小看这个小混混,他的靠山有多硬你知道不?”右边一个公人说道。
“切,不就是当今国丈嘛?那又怎么样?陶大人还不是照样判他枷号两月、流三千里、加役三年?他那国丈姑父远在千里之外,要救他那是鞭长莫及。”左边公人嘴一撇,讥讽地说道。
“我看呀,咱们还是小心伺候着吧。说不定那国丈爷哪天知道了,向皇上讨个圣旨将他的罪名赦免了,咱就算不沾光也不能让他对咱们心生怨艾哩。”右边公人说道。
说着说着,已经走到邬云等人面前,正要擦身而过,忽然单雪张嘴“咦”了一声。
“六哥,怎么了?”韩冰问道。
单雪停下脚步,返身望着几个人的背影,答道:“这囚犯我认识。”
“您认识那个囚犯?”韩冰好奇地问道:“没搞错吧?六哥你怎会认识他?”
单雪摇摇头,说道:“没错。此人名叫司徒蛟,是陈文祺的死对头。那年我还同他一起大闹了陈文祺的解元宴,若不是柳慕风那老儿现身,陈文祺当初非伤在我手上不可。”
久不做声的邬云这时插言问道:“老六,你说这囚犯是陈文祺的死对头?”
“是啊,他亲口说的。”
“他的姑父果真是当今国丈?”
“这个……小弟就不知晓了,他没说过这事。”
邬云沉思了一会,对单雪、韩冰说道:“走,跟下去。”
“二哥怎么对一个囚徒感兴趣了?”单雪不解地问道。
邬云摆摆手,没有解释,远远跟着两个公人和司徒蛟。下到江边,早有官船在此相候,两个公人押着司徒蛟进了船舱,随后解开缆绳,一前一后两个船夫用撑篙将官船撑离江岸,在斜阳中两人各自荡起双桨,逆流而上。
“二哥,我们还跟不跟?”见官船逐渐驶入江心,韩冰着急地问道。
“阿冰,去,雇只船来。”邬云慢悠悠地说道。
不大一会,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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