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大的事,绕林实在不知道沈御离能想出什么办法。
但既然沈御离不让她操心,她就的确用不着操心了。天下大事呢,难道皇帝不管王爷不管,轮得到她一个小麻雀来管吗?
就算大美人领着那帮形态各异的鬼占领了宫城,这天下也不会没有她一只小麻雀的栖身之地!
于是绕林很安心地在王府住了下来,在沈御离的安排下重新换上了小太监的装束,继续过从前那样的日子。
说“从前那样的日子”又似乎不太妥当,因为从前那样的日子可没有这么舒心。
从前沈御离身边没有旁的人,绕林每天要做很多零碎差事,想跟沈御离说说话打发时间还经常被吼“闭嘴”,磨得她说废话的习惯都快没有了。
现在这样多好,满院子里都是小太监小宫女,随便拎过来两个就能聊一整天,还不用她做一点儿差事,连点心茶水都有人送到手边。
而且沈御离居然神奇地不骂她了。他还特地嘱咐府里所有的下人不许捉麻雀,打死麻雀与杀人同罪。
虽然下这道命令的时候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儿奇怪……
绕林心满意足,看着木头一瘸一拐的傻样都觉得十分顺眼。
当然,也有不那么好的地方。
就是这满院子的红色有些刺眼,经常让绕林想起先前被大美人控制着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血腥的场景。
更糟心的是,这些红色意味着沈御离的婚事——他要迎娶王妃了,明天。
“还不如是血呢!”绕林大把抓着盒子里的干果,嘎嘣嘎嘣咬得很用劲儿。
旁边那个叫“钻儿”的小太监看得一脸痛心,见绕林的目光瞟过来又忙挤出笑容,小心翼翼地道:“绕林哥哥,这个……是明日要用的,您不要吃太多了……”
没错,在木头的带领下,现在王府里所有的太监和侍女都管绕林叫“哥哥”了,就连那些五六十岁白了一半头发的也厚着脸皮喊她“小哥”,喊得绕林有点飘。
既然已经飘了,当然就不会在乎小太监这种怯生生的“请求”。
所以绕林大喇喇地摆了摆手:“没事儿!宴上什么好吃的没有,会差这点儿吗?”
钻儿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于是绕林继续捏了干果嘎嘣嘎嘣啃,什么桂圆啦莲子啦,硕大滚圆,晒得香喷喷的,往嘴里一塞就是满满的幸福。
偏在这个时候,木头一瘸一拐地过来了,呱哒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绕林原本一直在“满足”和“郁闷”中间摇摇摆摆的心情,瞬间咣当一下子向“郁闷”的那个方向倾斜了一大块。
说起来也是木头倒霉,宫里奴才挨打也是常有的事,偏偏木头挨完打以后那伤就像是长在屁股上了一样,反复肿起来又消下去、消下去再肿起来,如今算算也快两个月了,他还是没好利索。
看这架势,将来就算好了,没准儿也要变个瘸子。
任谁看见这副惨样儿都难免会心情不好,尤其绕林还顺便想起了木头挨打的缘由——当时她自己也没少受了委屈,先是中毒差点死了,然后又莫名其妙被沈御离撵出去,遇见了吊死鬼……
全是糟心事!
想到这些,绕林的脸就沉了下去。她随手将吃剩的莲子往桌上一扔,凶巴巴地问:“你有事儿吗?”
木头瘪了瘪嘴,咕咚一声跪下了。
绕林吓了一大跳,一跃而起:“你跪什么跪跪什么跪?腚上的伤还没好实落呢又要跪!万一今后落下病根,是不是要怪我不好?”
“不是不是!”木头汪在眼眶里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话里也已带上了哭腔:“木头绝不敢再给哥哥添烦恼……我是来向哥哥请罪的!”
请罪?绕林愣了一下。
随即大怒:“请什么罪?难不成上次那桌菜里的毒真的是你下的?你被人收买了,想杀沈御离?”
木头疯狂摇头,连连否认:“绝无此事,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伤害殿下和哥哥……奴才愿意起誓,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甘受天打五雷轰!”
小麻雀是很信天的。见木头肯起誓了,她就信了七八分,之后又有些纳闷。
既然不是为下毒的事,那还有什么值得这小太监下跪请罪的?
而且居然不是向沈御离请罪,倒要来她一个小太监面前下跪哭!这是哪里的规矩哟!
木头哭得抽抽搭搭的,很快就解答了她的疑惑:“奴才该死,那些……那些流言,恐怕是从奴才这儿传出去的!”
哦,原来不为毒药,为传言。
可是,什么传言?绕林的心里又生出了新的疑惑。
木头愣了一下,忙把头垂得更低了几分,朝向地面的脸上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那些混账话,奴才万万不敢说……”
钻儿在旁听得直皱眉头:“既然‘不敢说’,那谣言当初是怎么从你这儿传出去的?你这会儿又是在干什么呢?”
木头辩不过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奴才口风不严,犯了大错……那天奴才挨了打,一个从前交好的兄弟过来探望,我就多嘴说了殿下百般心疼哥哥,又说了殿下性子冷,只在哥哥面前才好说话些……不知怎的,过了一两天,外头就出了那样的谣言……”
绕林听得糊里糊涂,半响才问:“到底什么谣言啊?”
木头呆住了,愣愣地跪了老半天,忽然磕头:“哥哥没听过最好了,那些谣言都脏得很,不要污了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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