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几壶酒已经喝空,那男子已经头晕眼花,说话都犯迷糊。女子终于面露几分心疼之色,可她还是只说一句,少喝点。
张木流摇了摇头,轻声道:“小葱花儿,跟师傅打个赌,待会儿他肯定醉了,她肯定等他睡了才喝酒,等女子醉后,男子便醒了。”
果不其然,还没过一盏茶功夫,男子已经迷糊栽倒,斜靠在飞来椅上沉沉睡下。那女子终于变换脸色,神色有些凄苦,也自顾自开始饮酒,待微醺时才自言自语一句,“你对我很重要。”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女子醉了,男子醒了。
方葱急忙说道:“师傅师傅,这货要起歪心思了,赶紧揍他一顿。”
可张木流无动于衷。
少女再转头看去,只见那个装醉男子看着真醉的女子叹气,苦笑一声后说道:“我认识你那会儿你才十四呢,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大姑娘,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三十岁。那时候我说我的筱儿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你板着脸说,这话应该你爹说才对。”
男子直起身子,伸手擦了擦女子泪水,淡淡笑道:“你才不喜欢我,只是我养大了你的心而已。”
说罢便摇头离去,脸上看不出半点儿伤心,可张木流跟方葱都知道,他很伤心。
世上情爱之事,多情却被无情恼的确只是少数存在,多的是女子一句,“你是个好人”,又或是像方才那个女子,“你对我很重要。”
这个赌,显然是张木流赢了。
直到这会儿,方葱才明白,是那个瞧着坏心思满满的男子很喜欢那个女子,可女子不喜欢他。所以这才装醉,从没想过把女子灌醉后干点儿什么,而是跟他眼里的那个最好的姑娘,告别。
张木流笑着说:“可能这个姑娘明天睁眼后会很后悔,后悔自个儿为什么没说一句喜欢他,可过不了几天,她就会慢慢忘记。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她会遇到过自以为喜欢的人,那会儿才是她最后悔的时候。”
方葱情绪低落,问道:“师傅,多久是多久?”
青年揉了揉少女脑袋,轻声道:“有可能是一年,有可能是一百年。”
少女试探道:“能不能给他们假的一百年,梦似的,醒了之后再看,要是那个女的还是不喜欢那个男的,我们就再也不管。”
张木流叹气摇头,看了看方葱手中的红线,微微施展术法,一根儿红线变作两根。其实还是一根,只不过只看得见两头儿。
“去试试吧。”
方葱一闪而逝,瞬身到了那个女子身旁,轻轻用一头儿拴住女子手腕儿。再此瞬身往那男子,一拳将其打晕,缠好红线后再将其甩回那处小院子。
高处的张木流直想捂住额头,这妮子下手也忒没个轻重了,这一拳头,不叫人家躺个三五天才怪呢!
少女去而复返,拍了拍手,笑着说:“真有用吗?”
张木流叹了一口气,并指便是那道剑术神通,以其笼罩住小院儿,然后挥手变幻出一道光幕,看着里边儿动静。
那女子猛然惊醒,巡视一圈儿后终于见着了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男子,神色立马变了。
只见女子缓缓走去,以脚尖轻轻推了推给人打晕的男子,可方葱下手那么重,怎么可能一推就醒了?女子见男子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一下子就慌了神儿,蹲下来不停摇晃男子,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张木流忽然收起光幕,撤掉那剑术神通,一男一女已经又坐在亭中,相对无言。
方葱疑惑道:“咋回事?”
青年只淡淡说了句:“她还是没有真正失去,我们这样起不到作用的。”
所以直到最后,还是男子离去,女子眼睛通红。
不同之处在于,这次是醒着离开的。
方葱声音有些难过,硬撑着说了句:“什么狗屁红线月老,师傅你别拦住我,我要把那个老骗子腿打折。”
话说的极狠,人却动都没动。因为方葱也知道,强求不得。
雨声渐微,一股狂风之后天上便只余淡淡几抹薄云,抬头看去,新月如钩。
张木流拔出游方,以白布擦拭剑刃,自言自语道:“这是觉得我太傻了,还是怕我猜不出来呢?”
方葱疑惑转头,可青年却背好游方,瞬身去了那座拱桥,笑着说了句:“前辈用心良苦啊!”
那个拄着藤杖的老人也凭空出现,满脸堆笑,对着张木流说道:“你没有他那个心思,可小丫头有这个心思。”
张木流作势拔剑,那老者赶忙道:“别介,你拔剑干嘛?你又打不过我,我还告诉你了,那个徒弟我收定了。”
青年松开剑柄,方葱已经赶至。
小妮子又是满脸疑惑,问道:“又咋了?”
张木流笑道:“没事儿,有人仗着有点儿修为,想去挨打。”
好一个梁国太后,好一个红线老人。
想拐走胡洒洒?你他娘的是大乘修士吗?渡劫又怎样?没惹得给人一巴掌拍死,就算你老家伙厉害。
娘亲的脾气,那是闹着玩儿的?
…………
有个渡劫修士跨洲往胜神洲南部,速度极快,寻常渡船连其尾巴也跟不上。只用了一天而已,七夕夜里便到了彭泽。
红线老人还是那副打扮,半点不晓得出门在外要夹着尾巴的道理。不过也是,都是渡劫修士了,除非南山跟陵阳闲的慌了来找事儿,自己还怕
喜欢山海洗剑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