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下意识就要答应白其雨……你就按你喜欢的方式做吧，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觉得正确，那么宫长风也好、林菲菲也罢，你要杀便杀，没有关系，只要你开心、只要你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
但是话到嘴边，却被紧紧抿着的唇给顶了回去。
他有些不敢看白其雨的眼睛，下意识扭过了头。
“其雨，也许我现在说服不了你，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不要走上错误的路。”他干巴巴地说道。
白其雨轻轻一叹，将头转了回去，重新望向天空，说道：“万里，你可以也相信我一次吗？”
“嗯？”
“你如果真的想要休息一段时间，那就真的把逍遥书院的事交给我。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等你休息够了，再回来就好。这段时间里，你就相信我能够自己把这些事情做好吧？”
虽然启万里一直说着要休息，但是当白其雨真正开口劝他离开时，他反而没有反应过来。
几秒后，他苦笑道：“我之前还答应你，每隔一段时间，不管有多少麻烦事、不管有多重要的事，只要不影响到生死存亡，都要拿一天时间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只有我们俩，好好说话。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没能履行这个承诺。”
“没关系。”
白其雨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未来还有很多时间。”
启万里的心情忽然变得非常糟糕。
他看见白其雨的脸色依旧惨白得像纸，在月光下尤其可怜。白天激战时，她付出了自己的寿命作为代价，为了不让那股能量吞噬在场的同伴，她更是差一点点就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当时白雾散尽、她看见自己的时候，脸上表情多开心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更不必说，之前与严选死战那一次，也是因为自己的大意与错误判断，令她陷入了致命危局。
这一刻，启万里觉得自己不仅是个渣男，还是那种又渣又自以为是、因为喜欢的女子会为自己付出而沾沾自喜的败类。
“好，我相信你。”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洒然地笑道：“我不会再和你说大道理了，等我处理完宫长风这件事，就和罗大哥说一声，让你来做逍遥书院的代理院长，处理之后的一应事务。”
“嗯。”白其雨点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
“启万里，你的表情很难看。”
小屋中，宫长风看着独自回到屋里的启万里，漠然说到。
启万里没有回应，一言不发地盯着宫长风看了足足一分钟，看得这位身经百战的老人都有些发毛。
“你现在就做决定，我不想等了。”他突然说道。
宫长风皱起眉头：“你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
“我脾气大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启万里眯起眼，冷冷说道：“少废话，你的决定到底是什么？”
宫长风咳了两声，明显也不想触他的霉头，说道：“老夫会离开余海、离开西大陆，寻找一个地方去冲击七阶境界。老夫想明白了，星辰楼之所以是星辰楼，那是因为有樊星，而不是因为有他的那些弟子。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有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本。”
“很好。”
启万里挥了挥手，将那些悬在宫长风身周的长剑收了回来，说道：“你可以走了。”
宫长风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何，这位六阶巅峰的强者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连五阶都不是的年轻人非常非常危险，就像一团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能将自己和周围的人统统烧成灰烬。
于是他拱了拱手，道了句告辞，便再也不想停留，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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