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县令的介入,吕家人一下子如老鼠遇到猫一般,安安分分,不敢多言语。
吕良成很快就写好了和离书,给签了字画了押。熊老太也没之前嚣张,都不用人催促,就让吕良成把他们老夫妻的名字都给写了上去,又利索地画了押。
就想快点把胡县令给送走。
他们在田间劳作一辈子的人,最不愿和衙门打交道,就怕犯了事被抓进牢房里。
而和离书一到手,王宝珍也干脆利落,起身就走。
到了酒楼门口的时候,外面的夜黑沉沉的,连点月光星光也没有。
夜里的风倒是比白日的时候要凉快很多。
沈彦韶跟胡县令道谢,说是让他大晚上的特意来跑一趟十分过意不去。
胡县令嘿嘿直乐,“这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的,打交道的时候多着呢。沈兄弟可得多记着我,有空帮我在田大人跟前美言几句。”
沈彦韶笑了笑,“这是自然的,你这些日子可帮了我们不少大忙,回头可得一起喝上一杯。”
胡县令求之不得,“这可是沈兄弟你自己说的,可不能放我鸽子!你平时可是个大忙人,想找你喝点小酒都找不到人。”
沈彦韶瞅了瞅他,就没再说话了。
他这一没回应,胡县令这一颗心就揪了起来,就连笑容就变了味。
“沈兄弟,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也知道你忙得很,也不是非要吃你这一顿酒,左右你自己的事先忙活要紧。”
“……”
沈彦韶都要失笑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有些惭愧,都这么久了,也没抽出点时间正经请你吃个饭。”
胡县令吓得赶忙回,“你别惭愧,我就是开玩笑的。”
沈彦韶却坚持,“这个不是开不开玩笑的问题,你帮了很大的忙,咱们坐下好好吃个饭是应该的,难不成大人是觉得我不配跟你坐一桌吃点东西?”
胡县令吓懵了,赶忙答应下来。
二人又聊上了几句之后,胡县令生怕自己又说错话,赶忙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地跑了。
钟妙这才把沈彦韶埋怨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这般吓胡县令?他近来功劳可不小,帮我们解决了许多的事情。大姑母的事情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还是托了胡县令的福。”
沈彦韶摸了摸鼻头,“还不是他心里总是存了点心思,我这人是什么出身环境你也清楚,我对这些总是不由自主地敏感。”
“不过胡县令也没什么坏心眼,不过是想讨好你罢了。”钟妙为胡县令说话,“他定是看出了点什么来,若只是因为田大人,他还不至于对你这般小心翼翼。”
沈彦韶不以为然,“这当官的眼神好得很,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定是对我的身份有所猜疑。”
“……”
因着聊的这些都不是能给别人听的,二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刻意压低声音的。
他们聊了一小会,猛然想起王宝珍也在,便抬眼去看人。
却见他们口中的那位大姑母就自个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的,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对此,钟妙表示能理解。
她这个大姑母刚刚拿到了和离书,对他们王家的人来说,确实是喜事。可是对于王宝珍本身来说,却是好坏参半。
好的是,她从此跳出了吕家这个火坑,不用再回去受苦受累。坏的则是,从此以后她要担起养她们小小家的重担,不仅如此,她的身份是一个离异的妇人,还得去面对世俗的目光。
种种下来,压力自然是陡增的。
兴许是她一时感慨万千,或是怅然若失,总得给她一个缓一缓的时间。
因着这个想法,回去的路上钟妙和沈彦韶都没再多说。王宝珍更是垂头不语,直到回了石花膏厂的时候,她才稍稍振作了一下。
“我没事钟妙,你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我只是突然有些茫然。”
“不过有了和离书,我和丫头们也算是正式解脱出来了,以后还会有好日子等着我们。和离了又如何?总归以后能更好就成,我倒觉得没什么,就是怕丫头们没了爹,也不知长大了会不会怪我。”
钟妙回她,“自然不会怪您,你方才在吕良成跟前说的不是很好吗?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若是从小被灌输自己是赔钱货的思想,那才是要影响她们的一生。”
“她们对自己都不自信,哪里能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大姑母,您的做法是对的,等她们长大了会感谢你。”
王宝珍稍稍露了个笑,眼神里闪闪发光。
因着天色很晚,三人就此分开,各自回了院子里去休息了。
隔日一大早,江老太便忧心忡忡地找到了钟妙。
“妙丫头,昨夜里都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大姑母回来之后,倒是说拿到和离书了,后续则是直接交给胡县令处理了。”
“原本应该是件大好事,谁曾想,你大姑母一个晚上没睡好。方才我看了一下,她还在睡,却是湿了半边的枕头。”
钟妙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阿奶,大姑母才刚和离呢,心里有落差也属正常。她与吕良成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这一和离,一时心里会难受也是正常。您想想当初和阿爷分开的时候……”
钟妙说得太顺口了,以至于重提旧事。
她赶忙闭嘴,又惊慌地去看江老太的神色,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给勾起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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