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许点了点。庭淑离走在前面,庭许跟在后面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简直生怕自己的样子有一丝一毫的不得体,但一个趔趄,撞到了前面突然停下来的庭淑离,以他的身板,差点带着庭淑离一并倒在路上。
“你干嘛!干嘛突然停下来?要是我没刹住撞倒你了怎么办?”庭许又拍了拍衣服,然后从村口望去。
村子里的房屋被烧毁了一半,庭许想都不敢想,那要多大的火才能烧成这般模样。那些黑色的焦炭一个接一个代替了原本花纹清晰,结实笔直的梁木,手都不必刻意去轻轻一碰,仿佛只要一阵风,便可瞬间将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吹走,在他们面前顷刻间化为乌有。
村民全部倒在了地上,有些身子被卸成了无数块,地上零零碎碎的尸体,已然分不清楚谁是谁的。庭许都可以猜想到每一个尸体旁的的血,逐渐晕开,不断向外流动着,就像一条条小河,最终汇成了一片汪洋,然后一点一点完全渗入到了地下,大地一片血红,更甚者有些地方已经发紫,印着初升的朝阳,整个世界一片血色,那一定称得上是一场浩劫。随处可见的花草树木皆垂着早已腐烂枯萎的身躯和头颅,仿佛在为也这场盛大的浩劫吟唱一场无声的乐曲。
庭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是在一夜之内发生的。庭许脑子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愣了几秒后,然后一把拉过庭淑离,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个不怎么大的村口一瞬间将这个世界分成了血红色和金黄色。庭许感到背后一片冰冷,先前灼热的太阳光在这一刻化为了无数带着剧毒的冰锥,一个接着一个直扎自己的心脏。
庭许定定地站在原地,怀里的庭淑离反应过来后开始有些发抖他也没有注意到,直到一声犬吠把他拉回到了现实。庭许看到跑出来的南图,南图在不停的叫,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在他的脚边来来回回的跑,想要告诉庭许些什么,而且不断地用头撞着庭许。庭许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南图瘦了一大圈,就像好久没有吃饭一
“那两国之间都打了几百
简付晓跑到母亲身边盘腿坐下,低头小心翼翼地整理了自己衣角。半晌,抬头望着鱼可忆。简付晓的眼睛和父亲一样,都是深紫色的,装满了星星,无时无刻不在发着光。鱼可忆很喜欢他的眼睛。
鱼可忆看了简付晓一眼,他兴奋地冲母亲笑了笑。简付晓笑起来时常是眯着的,满眼的星星就被他藏起来看不到了,简付晓傻呵呵的样子逗笑了正在剥荔枝的鱼可忆。
简付晓趁着母亲剥荔枝的时间,转头偷偷看了看在草坪上一个人玩耍的弟弟。鱼可忆将剥好的荔枝递给他,简付晓拿上就往嘴里一个劲的塞,恨不得可以一口气吃完面前这一碗的荔枝。
嘴里的荔枝还未整个吃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道,“谢谢母上。”
嘴里的汁都流了出来。
鱼可忆笑着摇了摇头,还没待鱼可忆取出手帕给简付晓擦嘴,他自己就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转头望向弟弟,忽略掉了一旁的母亲。
“阿笙,不要玩了,母上剥的荔枝我快要吃尽了,哥哥再剥荔枝给你吃吧。”简付晓抬手又用袖子擦了擦黏糊糊的双手,拿了个荔枝便开始剥,“我尝了,很甜的。”
鱼可忆见简付晓认真剥荔枝的样子,放下方才取出的手帕,也就不再打扰。
鱼可忆突然眉头一皱,从装荔枝的篮子下抽出一把刀,向胳膊上划去,鲜血染红了衣服。但鱼可忆似乎不知道疼痛,又想要再一刀划过去,不过被云渺抓住胳膊拦了下来。
鱼可忆吼了一声,咬向云渺抓住她胳膊的手。云渺忍着疼痛把鱼可忆扶起来,带回了房间,留了简付晓和弟弟在院里。
简付晓面对这些,已经习惯了,只是望着母亲的背影,没有说话。
简季笙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只是听到哥哥喊他,停了下来,踉踉跄跄地向哥哥跑去。
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摔倒了。简付晓闻声望去,瞧见摔倒的弟弟,连忙跑过去扶起简季笙。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还害怕我不给你留吗?”简付晓似乎有些生气,说话声很大,又用力地拍了拍弟弟身上的灰尘。
刚拍了两下,意识到自己可能拍疼弟弟了,就停下来了。简付晓的视线一点一点从衣服上挪到了简季笙的脸上,看到弟弟脸上滚下来的眼泪,顿时感到有些心疼,拿出手帕擦去弟弟流下来的泪珠。
但是害怕力气太大,又弄疼了弟弟,这次简付晓极其小心,因此简季笙的脸上还挂着两串浅浅的泪痕。
“阿笙,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的错,哥哥方才不该吼你的,你不要哭了。”
简季笙停止了啜泣声,乖乖的点了点头。
简付晓问道:“阿笙,还疼吗?”简季笙微微摇了摇头。
简付晓又问道:“还能走吗?”简季笙又微微点了点头。
简付晓再问道:“那我背你?”简季笙轻轻点了点头,随机好像感到一丝不对,又连忙摇了摇头。
简付晓被简季笙的举动惹笑了,揉了揉弟弟的头,道:“好啦好啦,我背你,真是笨死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啊?”
“好啦,上来吧。”简付晓转身蹲下,简季笙犹豫了一会儿,乖乖跳了上去,“抱紧我。”
“嗯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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