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的上海,气象局发布了橙色高温警报,曾叔叔的夫人亲自切了西瓜递给我和她一双儿女,一边说:"老曾啊,天这么热,明天放小凝假,让她别去了。"
曾叔叔看报纸,随口应道:"没问题,小凝在家歇歇吧,辅导辅导弟弟妹妹功课。"
曾小弟从头到尾玩y一样嗲的曾妹妹跟她爹转的显然不是一个心思,扯扯我:"太好了,姐姐,我们去逛街。"
我吃着西瓜,很郁闷的想,果然我就是个托关系的闲人,律所那儿,我去不去完全一回事。
"对了。"曾叔叔折起报纸,对夫人道:"老齐你记得吧,他儿子明天过来。"
"小伙子挺大了吧?"
"那是,二十三四了总得,上回我去陵城见着一回,不错,很精神,小凝大概认识,那个小哥哥,小时候还抱你照过相呢!"
"没听说过,那时我多大啊?"
"好像是84年,是84年吧?"
"85。"他夫人提醒:"我刚怀上他们俩。"
"对对,后来三个人再也没聚上,你爸和老齐可能酒桌上倒不少见,总之跑不掉公检法这一块。"
我摇摇头,我爸偶尔感慨,他这个职位,有时候头天散步遇见还在点头打招呼的,第二天就进去面对着交代问题了,说不清,所以基本只做君子之交,点到即止。
翌日曾妹妹拉我出行,临走跟她娘说去逛徐家汇,结果地铁上她说:"姐姐,我提前两站下,你自己去逛好吗?"
"......"
"我,我谈了个男朋友,我妈不让。姐姐,你帮帮忙好不好,好嘛。"她抱着我胳膊晃来晃去:"下午我去找你,一起回去。"
"......好,好吧,那你自己小心。"
"哎呀,谢谢姐姐。"她跳起来"啪"亲我一下:"回头我给你电话!你自己慢慢逛!"
到了站她蹦跳着下去,车厢呼啸而过的时候,我看见站台上她正扑进一个绿发少年怀里,对方张开手臂,拥住她。
年轻的拥抱,充满义无反顾的味道。
下一秒地铁钻进黑暗的隧道,那对小恋人被抛在后头,我用力扯住吊环,对自己笑笑。
这里是不负盛名的商业区,繁华是很繁华的,没有购物yù_wàng的外强烈,比如此刻的我,举一杯带麦当劳logo的可乐晃来晃去,店员看着我,招呼如同太监面对女人,yù_wàng实在无从产生。
我还是很自得其乐的,看看时间到了吃饭的点,附近一家面店律所曾有人大力推荐,于是徒步过去,刚接下菜单,有人从背后拍拍我。
我回头。熟脸孔,律所里另一位律师带的小助,姓白。
"真的是你啊。"她坐到我对面:"进来看着就像。"
"呵呵,你怎么在这?"
"别提了。"她垂头丧气:"还不是上头指派,来客户这边取资料呗,你呢?"
我总不能说,领导特批,不用上了:"跟你一样,一样。"
"跑的累死了。"她用手扇风:"你说,用传真不行么?非说重要资料,得专人取送,唉--不说了,吃点什么,我请。"
"不不,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吃饱了。"
"你这个小姑娘,还真客气。"她笑:"好吧,那就aa。"
她边翻菜单,说:"带你们的那位李律师,案源多得不得了,手指缝漏一点出来,至少够养活三五个小的,不过听说他很小气?"
我想说,可不是吗,我到现在,根本没接触过他任何客户,我一个学生,两个月就走人的,至于这么防贼一样防着?
不过这话在我大脑和喉咙之间那一线涤荡一下,出来的是:"没有吧,我不知道,我觉得李律师人挺好的。"
"不过这个行业,本来男女就不平等。"她没接话,一边喝水一边说:"就像我跟的这个,王律师,本来混的还可以,回家生场孩子,好了,人家客户一看,唷,孩子妈了,估计时间精力啦都跟不上,脑子也被奶水糊住了,还是男律师靠谱,得,全流失光了。"
她敲敲包:"你看,好不容易拢住一个,紧张死了。"
我虽然觉得她稍微有一点交浅言深,但也生了知己之感,点头:"对啊,我来实习一个月,也觉得女律师怪不容易的。"
她杯子凑在嘴边,问:"你有男朋友了没?"
"......没。"
"哦,有了你就知道,女人还是嫁得好比较重要。"
她的语气我不喜欢,多大一点,二十二三岁的人,这么腐朽。她,我,加上曾妹妹,我有了老中青三代的感觉。
不过人各有志。我惆怅地想,如果是沈思博,要我当全职太太我也干。
结完账,白助理去洗手间补妆补了一刻钟不止,冷气打得很足,我趴在收拾干净的桌上,百无聊赖地往外张望。
我当然看不见,远处一列火车正停靠上海站。
我更加看不见,更远的地方,沈思博正站在我一直想带他去的溧湖岸边,一个女孩向他走近,她其实是欣喜的,却强作镇定,你,你怎么会来?
你,你怎么会来?这句话我也想问。
不是每个人逛了一天,回到住处刚进门就要客厅受这么一场惊吓--坐在沙发的青年闻声转头,正撞上我瞪着他,一只手卸掉脚上的鞋,然后我就这么把它递给了身后的曾妹妹,再把印有商厦logo的购物袋塞进鞋橱。
"小凝回来了?快来坐。"曾叔叔招呼我:"这位就是你齐叔叔的儿子。"
没完没了了,没完没了了还。生活如此戏剧的对待我,到底想干点啥?反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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