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跟她像吗?"
"谁?"他几乎立刻也就明白:"你又想哪儿去了?"
他样子有点生气,把我放下来:"算了,走吧。"
这个人怎么一点交流的诚恳都没有呢,我把充电器塞进包里,一边说:"像就像呗,我又不介意。"
我话尾刚落,齐享原本已经走出门,退回房间把门啪的带上,转身向我走回来。
"庄凝。"他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不惹我你就不开心,是不是?"
我到家的那天沈思博已经去了学校,他妈妈在门口看见我:"小凝?听说你暑假去了上海,回来啦?"
"对啊沈伯母。"我讲话的语调,就跟我不曾为她儿子伤过心似的:"沈思博呢?"
"他去学校了,今天刚去。"
"哦。"我松口气又觉得略略失望:"也是,他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她诧异的瞪着我:"你在说什么呀小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也诧异地回望她,她坚定地说:"不会的,我了解我们家思博。"
我再不走就要重燃希望了,赶紧苦笑一下:"哦,那也许我搞错了。"
沈伯母叫住我:"哎,小凝,思博有件衣服落在家里,你给他带过去吧。"
她在衣橱里翻找,一面跟我唠叨,我和沈思博小时候的事,说他因为我生病自己也不肯睡觉,说他总记得我偏爱吃什么,每次我到他家吃饭他都会关照保姆做,说他上中学前都不和别的女孩子讲话。
我靠在一边,想,其实沈伯母是知道的,她只是向着我。但她这样,并不能改变现实,那些事是真的,都是真的,却只会让我更难过,这就好比一场人命官司,无论舆论如何偏向,逝者却到底已矣。
她说,小凝,你多担待他一点,他会懂事的。我笑了笑,这时我闻到房间里有香气。
清淡的,微酸的甜。
沈思博从来不爱吃小零食啊之类的,我有一次拿话梅塞给他,他皱皱眉头又笑起来说,这不是小孩子吃的吗?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写字台上,那里有一小盒茶梅,跟谢端喜欢的那种,一模一样。
我也不怎么高兴了:"我又怎么惹你?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吃饭的时候你明明想到她,而且你之后情绪也不一样。"
他停下来,顿了一顿:"对,我跟她就在那条马路上分的手,那天我态度很坏,不肯听她多说一句,我有时也会想,如果那天我稍微好点会怎么样--但这并不说明什么庄凝,现在跟我在一起的是你,你难道不能......"
我看来,这误会大了,他以为我吃醋?他以为我在乎?
"你解释什么,我说了我不生气。"我觉得语言还不够有说服力,也真的不想跟他争执,我要表达的意思到了,就认为别人也该就着这个意思顺流而下。
这时候言维维过来敲门:"庄,小庄你还在么?"
我直起身想应,不知为什么又没有出声,大概这个情景实在尴尬,估计她也没什么要紧事,回头再联系不迟。
言维维在外头嘀咕:"看来走了呦,真是,比我还糊涂。"
然后她离开,从大门出去,拧转钥匙的声音。
我把视线调回来,耸耸肩膀对齐享补充道:"真的。"
我其实,怎么说呢,也不是那么真的。但你知道一个女性,她在感情上已经挫败一回,弄那么难看,在下一段里多少要找回点姿态,再拿它当回事一次,她不愿意。
齐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会儿,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竟然,笑了起来--虽然算不得多么开怀。要描述这个笑,就得跑一下题。
记得我刚上小学,有天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一定要看一个电视剧,我爸说:"不许,去睡觉。"
平时我是反驳不能的,那天魔怔了:"我要看,不要你管!"
我爸脸板起来了,才可怕:"再说一遍。"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头:"我就要!就要!!就要!!!"
一出口我想完了,这不挨打往哪儿跑,结果我爸沉着脸瞪了我一两秒,接着挺突然的,他笑了,过来掐我的脸:"这个小丫头!倔的!"
事情的结局是,虽然我没看成电视被送上床睡觉了,但也没挨打,我爸对我还特别和蔼,我被彻底搞糊涂,觉得成年人翻脸如翻书,不可理喻。
后来想想他就是,一方面被气的无法可想物极必反,另一方面,竟然跟他七八岁的小女儿这么较真,他估计也觉得荒诞。但是说来说去主要的,还是他爱我--还是个小孩子呀,教育的机会多着,现在就让一让她吧。之后我大了懂事了,也就基本再没这种契机。
齐享此刻的模样,跟庄主任当年那个路数是差不离的。就快被气崩溃了,但是稍微一个转念,你看她肩膀耸的活像个阅历丰富的女郎,不知道从哪个蹩脚电影里看来,但这个动作明显跟她文不对题。
算了,让一让她吧,你还不知道她么?
是啊,他知道我。他一笑,我就傻了,他继续跟我吵下去我应付得来,不是这个。
"真的?"他反问我。
"啊。"我说:"可能是吧。"我忘了我之前说什么了。
他看着我,慢慢道:"现在我回答你之前那个问题。"
"?"
"对于这么一个一根筋又笨得伤心的,我还真是希望。"他蛮淡地说:"能少喜欢她一点。"
我背靠书桌,瞪着他,花了几秒钟才理解过来:"呃。"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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