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敢,真的,我不敢。
我和谢端开始躲避对方。一个去上课另一个总要磨蹭一会儿,或者,你去不去上自习?--哦我还有事--那好,我去了,我给你占位--好的。
于是一个溜之大吉,另一个根本不会去。
苏玛都留意到了,那个冷漠的小苏玛,她问我,庄凝,你是不是和端端,你们?
我说,没有啊。
她说,别这样,都是好朋友。
我说对,本来就是。
我也没再联系沈思博,他的外套还压在我的衣橱里,不知道他妈妈有没有跟他提,但他也没有找我。
我睡不着,她深夜的每一次翻身,发出声音,我都会惊醒,她每一条短信,每一个电话,她每一次微笑,叹息,我都会猜测,从何而来,指向何处。白天她跟我说话我也拎着一颗心,我怕她下一句就说,庄凝,我告诉你一件事。这句不知道在哪个语音转折处等着我的咒语,我时刻提防被它击中。
但就这样,我还是不敢问。
与此同时,另一些行为开始自主发生。比如我跟卓和在q上相遇,他问我过的如何,我说一般,他问为什么,我黯淡地笑笑,你说呢。
还是因为他?
你说呢。
卓和劝,哄,安慰,欲言又止。我就像个坏掉的留声机,一遍遍暗示自己还留在旧日光影里,迟迟不肯去。
我做这些,心情很矛盾,鄙弃,又咬牙切齿。终于,卓和在半月之后,打电话给我,声调很虚,下了很大决心,庄凝,如果你现在有时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但你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太激动。
彼时是黄昏,我记得,我正在排演国庆会演的节目,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从食堂经过时,有学生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我别的不记得了,心里只有一个画面定格--某档国外罪案节目中,受了欺骗的老人盯着镜头,面色已经看不出悲喜:
"这件事最关键的部分,是他们说谎,是他们看着你的眼睛说谎,从此以后,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有人从臂下托起我,我迷迷糊糊地让他把我往后安置在床上,在我身上盖过暖暖的,也许是薄毯,也许是外衣。他摸我的头发,把额前的一缕拨到耳后。
"庄凝?"我大概是没反应,他低下来,离我很近了:"小凝?"
我想我是笑了,叫我小凝的就那么几个,笑一笑准没错。
几乎是紧接的,就好像你打开一瓶浓香水和你闻到香气那么紧接,我上半身被紧紧压向床铺,他又一次亲吻我。
你问我什么反应?还在睡?多谢,我只是睡着了,没有被下药。这样我还不醒,齐同学就啥也别指望了,直接考虑起身拨112吧。
我醒了,他继续。
这次比较不同,他差不多是在咬我,他身体的热量就像争先恐后地跑到了皮肤表层,唇舌柔软,每一寸肌肉却都临战般坚硬,我很费劲才倒腾出右手,又被他握住手腕扣在床上。
来势汹汹,不由分说。我真的没弄清,怎么突然就失去一切发言权。
接着他腾出一只手,开始和我的手玩游戏,解我的衣扣。
这个男人,他呼吸一次比一次来的长,以及唇齿间难以抑制的颤音,但他一个字都不说,静默,非常耐心,拨开我,解掉一个之后绝不恋战,迅速移向下个目标,于是我总在重新扣回去和继续缠斗之间忙乱不堪。
他脱掉我毛衣的时候我是真的慌了,慌得牙齿乱颤:"齐享,你不要,齐享,你不要。"
"我要的。"他微微笑,笑得不那么正经,声调还略有些岔:"别紧张。"
我不知道有多少女性的第一次,并非在百分百情愿的情况下发生,**倒谈不上,但性这种事,一份不情愿,心理上会有三分的屈辱,这一点绝大多数男人都不会了解,他们看女朋友抵抗的不激烈,以为,啊,她忍一忍就会过去。
眼下就是这样,我不愿意,但不见得要咬舌自尽或者喊的四邻惊起,只能跟他说,不断的说,但他显然并不信,他想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于是我终于没忍住,泪奔了。
齐享这时,手已经贴着我的肌肤,我文胸的一边吊带正被他扯到胳膊上。然后他怔了一怔,过了几秒钟他将那条肩带扶到原先的位置。
"小朋友,你这么讨厌我么?"他温和、低声地问,跟我商量,额头一层薄薄的汗。
"不是的。"
齐享看了我一会儿,坐起身拿薄毯盖住我:"好了,不碰你了。"
他只穿了一件衬衣,七扭八歪,袖扣也开了,一边衣袖覆在他手背上,另一边却稍稍短了一截,我一只眼睛还在流眼泪,没忍住就笑了,天哪,这是齐享呀。
他瞥我一眼:"别招我,我很难受。"
"唉。"
"你不讨厌我,是不是?"
"嗯。"
他伸手过去,啪得把台灯关上:"证明给我看,往里头去点儿。"
我立刻又紧张起来。
"我说了不碰你,就一定不碰。"他掀开薄毯在我身边躺下,在一片黑暗里:"是让你碰我。"
我要是说我完全没听懂,那是我在扯谎了,大一时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正流行,我也看过,其他什么都没记住,就觉得它很黄很阴暗,人挨个不拿自己当回事,**像手术刀一样冰冷,一个叫直子的彪悍女人对男主(名字我已经忘记了)说,我用手帮你吧。
此刻我只巴望没听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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