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不仅是嘴上说说,苏越与白梨甚至主动提出愿意为居灵铸妖心所用的冥钩花而闯风间谷。
风间谷何等凶险,居灵是经历过的。
从京川到宁阳,从宁阳到风间谷,这一路以来苏越与白梨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居灵的眼中。
除了与牙鸢早就说好的事不能戳穿,在居灵心中,是真心对待这两个来之不易的好友的。
他们给予居灵的温暖,与牙鸢的相比,可谓有过之而不及。
听完居灵说的这些,白梨的心中感慨万千。
倒不是说居灵有意瞒着自己什么,而是有一次感受到了这世间妖为了能生存下去,需要额外付出多少的心思。
可是活着,正常地活着,这不应该世间所有生灵都生而存在的权力吗?
“你说当年智者所说的十恶不赦之人,会不会是鬼虚?”居灵的问话打断了白梨的思路。
“什么?”白梨没有反应过来。
居灵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道:“我胡诌的,只是想起了鱼骨崖智者的预言,当年也是一本正经地说会有十恶不赦之人将我从牙鸢手中救出来。我还猜了好几年会是谁,甚至想过会不会是鹤渊……”
白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日你们来救我的时候,我就很奇怪,”居灵忆及往事,面上平静无波地望着远方,“苏越是妖狱之首,你只是个没怎么见识的小狐狸……”
说到这儿,居灵意识到什么,转头冲白梨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是说,你双目纯粹,显然是不曾见过什么世故的。”
白梨摆摆手:“哎,无事,你也没说错,我那时候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也没见过什么。”
“既然你们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也不算是真的……‘被救’,那就不是预言的意思。直到现在,牙鸢因鬼虚而死,我于身于心都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这也许才是那智者所说的,‘被十恶不赦之人所救’的真正意义吧。”
白梨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
其实什么智者的预言,她并没有很相信。
算命这种事儿,本来就是说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信的人自然会将结局往上套。
比如你猜猜本狐狸今晚吃啥,瞎子说吃荤,结果狐狸吃了个耗子。
信的人就会说,哎!你看!多准!耗子可不就是荤的。
不信的人就会嗤之以鼻,狐狸不吃荤还能吃什么?
狐狸也是吃果子的,只是有肉吃的时候,没那个心思罢了。
这样的蒙法,十有八九能蒙对。
这位智者说会有十恶不赦之人将居灵从牙鸢手中救出去。
十恶不赦是多恶?
人是泛指还是真的人?
从牙鸢手中?那居灵本来就是自愿在牙鸢“手中”的呀!
更别说什么救了。
“你别想那么多了,”白梨安慰道,“命数注定,也难改变,牙鸢能长眠于此,也不是坏事。以后,你还有我和……你还有我。”
居灵回头,冲白梨友好一笑。
白梨连忙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啊,当然,我觉得你还是比我厉害不少的,我们互相照顾,互相照顾……”
“好。”居灵第一次眼睛笑成一条弯弯的弧线,诚心诚意地应下了。
……
又过了整整两天,苏越才回到了萤火墓,没有居灵的帮忙,鄂城的事也实在棘手,确实折腾了好一会儿。
苏越赶到的时候,白梨、居灵,还有邵青,正在帮长风重建他的屋子。
长风原是雪豹之身,倒不是说需要多豪华的屋子,但要住得舒适。
原先是个帐篷不像帐篷,屋子不像屋子的楼。
上头用竹条搭了个圆形的尖顶,高高耸起,屋中层次不齐,连个像样的大平面都没有。
终归还是个猫,就喜欢窜上跳下的。
“这儿摆个台子,我可以中午晒着太阳睡睡觉。”
“这儿,这儿!哎呀过来点!”
“不喜欢橘子味儿的,拿走拿走。”
“哎!苏将军,你回来啦?”见着苏越回来,长风颠儿颠儿地跑上前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倒是苏越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长风看顺着苏越望着的方向看去,是他们拾掇起来的,先前烧尽的废墟。
“哦,那个,”长风耸了耸肩,“亦司儿炸了……”
白梨猛地跺了长风一脚。
长风这才意识到邵青还在不远的地方,指挥着自己的小银人帮长风造房子。
“咳……那个,”长风轻咳一声掩过尴尬,语气还是挺自然,说出的话却是让苏越惊出一身冷汗,
“鹤渊遣人来抓小狐狸,机缘巧合间见到了邵青,想杀了亦司儿,让邵青去求鹤渊复活亦司儿,好让邵青为鹤渊所用。鬼虚杀了亦司儿,所以福灵锁炸了。房子烧了,鬼虚也死了。”
“哦,对了,”长风又想到什么,“那个什么牙鸢也死了。”
白梨气得鼻子都要冒烟,这个长风说话怎么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什么死啊死的,就不能委婉点吗!
而苏越听罢,几乎是冲到白梨身前,紧张地问她:“你呢?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白梨被突然冲上来的苏越吓了一大跳,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结结巴巴道:“没,没事,我没事,没事……”
一边说着,一边跟掸灰似的把苏越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拂了下去。
长风似是没有感觉到这一人一妖之间的尴尬,还一脸邀功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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