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寿先时被这文士骇了一跳。他不会武功。又是个清瘦的少年。力气自然不如一个成年男子大,怎么挣也挣脱不了。待杨秦二女齐齐出手,将他和那中年文士分开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把二女护在身后,别让这状似疯癫的人给伤到了。
却见那文士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冷静,眼中却露出那样恳求却又哀伤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软。便也不再计较这人之前的冒犯。只是自己确实不曾认识叫做慧娘的女子,难免要叫他失望了。
李居寿摇头道:“贫道并不认识慧娘。兄台怕是问错了人。”
那文士眼中炙热的光片刻间黯淡了下去。却犹不死心。又道:“或许她不叫慧娘。小兄弟家中亲人长辈可有一位右腕内侧有枚淡青色胎记的?”
李居寿心中大震,面上却分毫不显。不过片刻即回言道:“要叫兄台失望了。贫道并不曾认得兄台所描述之人。”
那文士极是失望。犹豫了半响,从袖底摸出一枚淡青色的玉佩递与李居寿道:“今日既与小兄弟相识,也是缘分。这玉佩赠予小兄弟做个表记,日后小兄弟若有为难之事,可拿着这枚玉来保和堂来找我。某虽不才,尽力为小兄弟周旋便是。”
言毕便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料是心神激荡所致。
凝兮见那人背影修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仔细想想自己穿越后不过也只见过爹爹,李居寿等寥寥数人,简直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定是自己想错了。
秦若瑶撇嘴道:“李师兄,我看这人疯疯癫癫的,怕是不妥当。你干嘛接了他的玉佩啊?哎呦,凝儿妹妹。杨世伯最好也别用他师傅给的药。这师徒两个都神神秘秘的。我看就那传话的童儿还正常些。”
凝兮从李居寿手中接过那玉佩,见不过普通成色,纹饰也是民间常见的如意纹。看年头倒不像是新的。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端倪。只得又递回给李居寿道:“我见这大叔对李家哥哥你似乎也没有恶意。暂时收着静观其变吧。”
李居寿依言收了玉佩,笑道:“别为了这个扰了你们两个逛街的兴致。走吧,咱们这就坐船去。”
渡口离客栈不远,不过片刻便到。因此时并非年节,渡口并没有什么游人。闲闲停着几艘乌篷船。
见有客人上门,一个身穿青色粗布衣裳的船娘迎了上来。凝兮见那船娘不过二十出头,言语爽利,秀眉大眼颇有几分美貌。因常年日晒风吹,露出的肌肤不复细腻白皙。却有一翻别样的健美。身上衣裳也浆洗得干干净净。心中先有几分喜欢道:“李家哥哥,咱们便坐这只船吧。”
李居寿见那船娘行事稳妥,船也比其他几家干净整洁些。便上前付了船资,自己先跳上船去,再转身扶二女上船。
乌篷船在河面上摇摇荡荡地,只倚岸搭了一块跳板。不过二女皆是习武之人,这点小颠簸自然如履平地。秦若瑶更是淘气,纤腰一摆直接纵身立到了船上。居然小船连晃也没晃一下。
李居寿不赞同地深深看了她一眼,口里对凝兮说:“凝儿,你慢着些。别学你秦姐姐淘气。”
凝兮提了裙摆,在李居寿地搀扶下稳稳上船,斯斯文文地落了坐。秦若瑶吐了吐舌头。也忙乖乖坐好。
那船娘技术十分高超,显然是长年驾惯了船的。也不见她怎样吃力,竹蒿轻轻几点,乌篷船便飘飘驶入了河道。
两岸的风景缓缓向身后退去,光影变幻,河水悠悠揉碎了漫天星子。夜风凉凉地吹在身上甚至有一丝凉意。
李居寿怕凝兮受凉,把外面道袍解下给凝兮披在身上。
凝兮因睡惯了寒玉床,这点凉意自然不算什么。因摸着秦若瑶手指微凉,知她耐不得冷。便转将衣服推让给秦若瑶。
秦若瑶怎能和一个孩子抢衣服,执意不肯又将道袍重裹回凝兮身上。
船娘见她们谦让,赞道:“两位小姐真是谦让和睦。”
凝兮道:“秦姐姐,我在家里惯了的,确是不冷呢。你就别推让了,着了凉不是顽的。”
秦若瑶知凝兮家中情形,自己又着实有些冷,也便不再推让,将道袍紧紧裹在身上。
道袍上隐隐带着李居寿的气息,秦若瑶蓦地红了俏脸。
一时三个无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船舱静悄悄地。
那俏丽船娘突然开腔唱起歌来,是一首凝兮从未听过的民间俚曲。船娘用的是方言,凝兮完全辨不出词句。却觉得那歌声直直撞进人心里,有不尽缠绵之意。
乌篷船驶过了一座石桥,河道渐渐开阔起来,两岸的景致也繁华热闹了不少。
那船娘一曲唱罢,又热络地招呼凝兮三人尝尝船上备的瓜子糖果。
糖果是裹了芝麻糯米衣的高粱饴糖。凝兮也算挑嘴之人。这种乡间糖果平日是不碰的。这会儿拗不过船娘的热情,小小尝了半块。倒觉得弹、韧、柔兼备,又夹有熟芝麻的醇香,十分香甜可口。不由得又吃了半块。
那船娘见凝兮喜欢,不由得更加殷勤道:“这饴糖是咱们终南镇的特产,来咱们镇子的客商都喜欢带一点回去给家中亲朋。口味也多。小姐若是喜欢,不如每样带点回去给家中姐妹尝尝。”
凝兮才知这船娘也兼着卖这糖果,不由得暗赞这船娘十分会做生意。自己虽无兄弟姐妹,李居寿秦若瑶却是有一大群师兄师姐。带点饴糖回去也是个心意。同门之间也更亲热些。便爽快应承了那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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