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箫音没提房产证上要写她名字的事,她的汇报里夹杂赌气的成分,诚心等着跟顾华杠。那种感觉类似于汇报前是想好好汇报的,可汇报汇报着,火气就来劲了。
大概率是习惯了跟母亲不吵不交流的沟通方式。
韩笛和顾华哑巴了,韩箫音恼火恼火的,她这位难伺候的妈八成嫌贫爱富了。
顾华抹了把眼泪:“我太激动了,你说你这个条件,能找这样的妈很知足。”
韩箫音听不得“这个条件”“那个条件”的,几个意思,难不成女律师结了婚,就要辞职不干,在家做家庭主妇啊,刚刚欲反击,韩笛起身道:“箫音,你快去上班吧,有空把那男孩子带回家来坐坐。”
“我还没答应跟他交往呢,八字还没一撇呢。”
“明白,明白,随你,随你。”
“我要去锡市出个短差,走了。”
韩笛跟去房间帮她拿箱子:“箫音,你千万别有压力,这恋爱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我们绝不干涉的。”
“是吗?以前没发现你们的境界比金字塔还高啊。”
“金字塔能有多高,你是不了解你妈,你妈向来介意的是你瞒着家里这件事,而不是你瞒着的具体内容。好比你烫了个头发,你主动告诉你妈,你妈就高兴,那你是烫那大的卷,还是跟那方便面一样小的,你妈管不着,你明白了吗?我们是一家人。”
“爸,你看出来我烫头了啊,好看吗?”
“我说好不好看有用吗?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季冉。”
“好名字。”
“溜须拍马。”韩箫音笑着出了房间,一个高兴,跟顾华道了再见:“妈,我走了啊。”
轻到听不见的答应声:“注意安全,到了报个平安。”
韩箫音回头一望,她年过半百的母亲静坐在椅子里,一会笑,一会感伤,一会笑着叹口气,一会愁眉苦脸。
关门的瞬间,听见顾华对韩笛说:“老韩啊,女大不中留啊,哎。”
顿时韩箫音的嗓子眼涌上来无数种滋味。
“听说了吗,调查组的人去天津问候施主任了。”一大早的,虞馨之存心不让王照安稳。
“没听说。”
“明哲保身吧王律师,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施主任划清界限吧。”
“真出了事,那谁来为施主任辩护,你吗?”
虞馨之耸耸肩:“我缺那点代理费吗。”
王照早知她是这种态度,世人向来人走茶凉,趋利避害,无可厚非。
王照也知道虞馨之一次再一次的无形打击是奔着何种目的,高级合伙人的人选明上未公开呢,但暗里传开了,是她王照,金窝窝终入怀中。
王照从第一次打破自设的规矩,参加饭局开始,她就明白这一天早晚要来的,她改变了,付出的变了,得到的也是会变的。
酒不是白喝的,追捧的话也不是白说的。
每个人都可以为了目的牺牲一些习惯,说做不到的人,只是做不到让别人舒心,而叫自己不开心。
自己受自己的委屈,是很难的,寻常人难以做到,做到的大抵都如王照,处在了某个行业的巅峰。
她站在山顶俯瞰虞馨之,本能同之前一样,你害我不爽,那我也害你不爽。
你死心不改,觊觎我即将到手的高级合伙人位置,那我来教教你,怎样才能彻底死心。
只要虞馨之不是一张干净的白纸,王照总能再找出一个将她踩在脚底下的办法。
哪怕你虞馨之九条命,那奉陪你九次,执着强大的女人不缺毅力。
可王照并不想这么做,在“算了”和“死磕”之间,她的精神百分百倾向前者。
为什么?
是王照看破红尘了?并没有。
是害怕虞馨之?更不会。
有那么一点是对高级合伙人没太多渴望了。
白楼铭和赵怡的婚却离得相当顺利,两人各自的索求都得到了照应,王照既满足了原告,也满足了被告,皆大欢喜。
按理说,发生了代理律师胳膊肘向外杵的情况,白楼铭不大发雷霆,暗处也应讨个公道,但他未吭一声,照常在酒桌上跟王照兄妹相称,给她介绍案件,来往频繁,关系坚固。
王照敬他一杯,他恭敬地起身回她一杯。
他给她的酒杯里斟满,劝她喝些酒不打紧,看她酩酊大醉,也看她迫不得已的难以下咽,站出来替她挡酒。
是白楼铭傻么,当然不是,王照同他的结发妻子谈判的事,用再高级的手段也逃不过一个成功商人的眼睛吧。他长了一只对金钱极其灵敏的鼻子,鼻子失灵的概率微乎其微,那他不跟王照计较的原因跟王照的猜测是一样的。
她为白楼铭带去的利益远远高于给他造成的损失。
那便是她在权衡白楼铭的时候,白楼铭也在权衡她。
你权衡别人,别人权衡你,你再去权衡别人。
仿佛是乞丐小丑嘲笑彩面小丑长着其丑无比的长鼻子,长着其丑无比长鼻子的彩面小丑嘲笑乞丐小丑长了个光亮油腻的头顶,他们互相排斥诋毁并联手合作。
生生不息,永无止境。
为别人的目光而活,还是为自己的心愿而活,王照莫名累了,莫名不想争了,这些本就不是她梦想的生活。
是谁给了她直视自己虚伪和伪装的底气。
是刘念钧,是男人,是失而复得的父亲,是误会一点点脱离了假想中的模样。
齐慧娴之所以成为了齐慧娴,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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