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这座有着厚重文化底蕴的江南名城,在新中国的怀抱里散发出勃勃生机。
柳义章他们经过一天两夜的长途跋涉,于第三日清晨抵达位于黄浦路的华东军区招待所。
“柳团长,你快看,雨桐已站在大门口等你了呢。”刘月娟捅了下还在沉睡的柳义章,柳义章睡眼朦胧地四处寻找,直到老沈把车稳稳地停在招待所门口,他才看见吴雨桐快步朝他们跑来,柳义章赶紧下车向吴雨桐迎去,吴雨桐一头扎进柳义章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义章搂着吴雨桐的肩膀,小声地安慰着,“雨桐,好了,咱们回家再说,刘副团长和沈师傅等着到招待所休息呢!”
吴雨桐这才止住哭声,柳义章帮她擦干眼泪。
吴雨桐不好意思地对刘月娟说道,“师傅,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接着又向司机老沈问好。
刘月娟笑着说,“雨桐,我和老沈才不会笑话你呢,柳团长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车,好辛苦的,你俩快回家休息吧。”
柳义章真诚地说道,“你们一样,也很辛苦,非常感谢两位一路上对我的照顾。”
老沈笑着问,“柳秘书,要不我先把你和雨桐送回家吧?”柳义章和吴雨桐同时摆手,吴雨桐笑着说,“沈叔叔,不用麻烦你了。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已经够辛苦的了,这几天你就在招待所好好休息,等义章处理完公务,再辛苦你送义章和我出两趟远门。”
吴雨桐挎着柳义章的胳膊,一边往家走一边心疼地说,“笨蛋,这两个多月没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下次见到小爹我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他答应我要好好照顾你的,却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柳义章也不说话,不时地瞅吴雨桐的肚子,悄悄地问,“雨桐,你不是那个了吗?肚子也不见大呀!”
吴雨桐听了咯咯一笑,用手捶了一下柳义章的胸膛,“笨蛋,你以为是生豆芽那么快呀,晚上泡上第二天早晨就冒芽了。我婶娘说了,五个月后才显怀呢。”柳义章亲呢地摸了下吴雨桐的头,笑着问道,“雨桐,一会儿我见了你婶娘,该喊什么?”
“笨蛋,当然是喊妈了,我就是小爹和婶娘的亲女儿,你不要管我如何称呼他们。我告诉你,义章,咱俩结婚了,你喊他们爸妈,虽说是应该的,但他们也会特别高兴,我婶娘一辈子也没听过有人喊她妈妈,就由你这个女婿开先河了。婶娘今天一大早就起床了,把家里又收拾了一遍,还特意向单位请了一天假,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呢,当然你在朝鲜喊我小爹叔叔是情有可原的,我小爹说了,咱俩的婚姻暂时还是要低调一些,对你将来有好处。”
“雨桐,那你为啥不喊两位老人爸妈呢?”
“小爹和婶娘收养我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并且他俩当时也刚成亲不久,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当时我小爹是支队司令员,我婶娘是根据地的宣传员,俩人聚少离多,一个月见不上几次面,小爹就把我带在身边,如影随形。我六岁的时候,婶娘第一次怀孕,可那时候也是抗日最艰难的时候,婶娘怀孕三个多月就因故流产了。我八岁的时候,婶娘好不容易又怀孕了,可是就在怀孕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婶娘突然下身大出血,医生动手术时才发现,婶娘这次是宫外孕,当时的医疗条件只能做绝育手术,那时候我已经懂事了,喊婶娘也喊了五六年了,以后就没有改口,但心里一直是把婶娘当成亲妈,你以后可别说什么‘两位老人’这样的话了,你是没见过我婶娘,她可年轻了,本身就比我小爹小八岁,一直从事宣传工作,心态特别年轻,用现在的话说特赶时髦,婶娘在新华日报社工作,为了见你这个女婿,昨天晚上特意去理发店烫了头发,你一会儿见了她,就会知道我小爹当年的眼光有多好。”
穿过数条小巷,终于来到吴祥森的家,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二层小楼,白墙灰瓦,独门独户,临巷而建。院落四周垂柳依依,各种鸟儿雀跃其中,院落的后方就是郁郁葱葱的紫金山,面对如画美景,柳义章不禁赞叹道,“这条巷子及其院落都颇具江南古韵,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南唐李煜笔下的‘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慕烟垂!’也不过如此罢了。”
吴雨桐心悦诚服地点点头,“义章,你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古诗典籍信手拈来。你说的没错,这条巷子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是前清建国之初,驻金陵的都统亲自督造,刚才你看到的军区招待所一带都曾经是清朝精锐部队的营地,而这条巷子住的都是都统、提督、总兵等高级军事主官。清朝灭亡后,这里住的都是国民政|府的党政要员,蒋介石的官邸及黄埔军校都在附近。南京解放后,这一带被征用为军队驻地和军事学院的校舍,小爹的七十七军奔赴朝鲜前就驻扎在紫金山山麓,所以组织上就分配给小爹这套楼房安家......”
柳义章和吴雨桐正站在门前说着小巷的前世今生,院门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雨桐,是义章到家了吧?”人没现身声先闻,清脆动听宛如清泉激石。柳义章循声望去,只见吴雨桐的婶娘唐若溪站在门楼内,正微笑着上下打量着自己。
柳义章定睛细看,眼前的唐若溪,风姿犹存,不减当年,眼角眉梢藏着秀气,音容笑貌尽显温柔,一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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