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柳义章把需要在南京办理的事情都办妥后,告别唐若溪,带着新婚燕尔的妻子吴雨桐踏上了归乡的路程。
经过十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于晚上七点多进入黄县境内,老沈一路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他抱歉地对柳义章说道,“柳秘书,都怪我,如果在临沂不走错那段路,你和雨桐现在已经和家人团聚了。”
柳义章安慰道,“沈师傅,不必因为走错了那么一段路就觉着愧疚,真正抱歉的是我和雨桐,因为探亲这种私事而让你如此辛苦奔波。”
吴雨桐也笑着说,“沈叔叔,我下次见着舅舅一定让他好好地犒赏你,你可是他身边最敬业的人啦。”
“你俩不必跟我客气,我跟随首长多年了,首长一直很照顾我和我的家人,雨桐是首长的至亲,柳秘书更是国家的功臣,能为你们服务,于公于私都是应当应分的!一会儿我把你们送到柳家大院后,我就不进去了,我紧接着返回黄县县城,就在县委招待所住下,你们要用车的时候我再去村里,免得你们跟亲人团聚时,还要分心照顾我。柳秘书,你看这样行不?”
“沈师傅,你考虑得很周到,柳家大院二三十口人,我和雨桐突然回去,无论是家里还是村里准是炸了锅一般,闹哄哄的,你开了一天车,在柳家大院根本就休息不好,还不如按你说的,在县委招待所好好休息一下,七八天后我们将直接去黄冈看望外公外婆,那又将是一次长途跋涉!沈师傅,在国内,我确实没时间陪你喝酒了,等返回朝鲜后,我好好地请你和战秘书喝一顿,感谢你俩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好,柳秘书,那就一言为定!这一路上我可发现了,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无论啥时候都镇定自若。”
“哈哈哈,沈师傅你可真能忽悠我,我有啥了不起?让你如此谬赞。”
“柳秘书,你不要以为我是在拍马溜须,无论从朝鲜回国,还是现在从南京回你老家,你都是睡了一路,我这些年接送的大小领导也不少,能做到你这样的屈指可数。一般人都急的不行了,一遍遍地问我还有多远,或者是跟同行的人聊个不停,你和刘月娟副团长一块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汽车,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还都是刘月娟主动跟你说的,雨桐清楚的,刘月娟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凡是个男人,跟她在一起都会无话找话说......”老沈从后视镜突然发现柳义章的脸色变了,赶紧打住这个话题。
吴雨桐听了却很高兴,“沈叔叔,不愧跟我舅舅这么多年,眼力不一般呀,我家义章就是你说的那样,是个了不起的人,说不定还是柳下惠的后人呢。甭说我师傅刘月娟了,就是七仙女下凡也勾不走他的魂。”
老沈可不敢再乱搭腔了,他不怕吴雨桐,但忌惮柳义章,柳义章现在不仅是董铮的机要秘书还是兵团的后起之秀,在兵团上千名战斗英模中独占鳌头,将来必成大器,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合适就可能开罪与他。
近乡情怯,虽然离家仅仅半年多,柳义章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吴祥森和吴雨桐都曾建议柳义章提前给家里发个电报,把自己回国探亲的相关事宜告诉柳老爹,但柳义章没有同意,他给吴祥森和吴雨桐的理由是不希望太高调,毕竟村里先后有九个后生为国捐躯,自己衣锦还乡既不合时宜也容易授人以柄。其实柳义章不同意发发电报的真正原因是担心表妹王卉,王卉跟自己相好已久,虽说没有实质性的肌肤之亲,但王卉对自己用情至深,万一她想不开做出当年奶奶姜俊卿那样殉情的傻事,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近了,北海的浪声传进了耳畔,那是柳义章心心念念的大海的味道,从小就是听着这海浪声入梦的。
近了,巍峨的牌坊闯入眼帘,柳芳百世四个大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那是柳义章刻骨铭心的座右铭,时刻提醒着双柳村的后生们,这儿是他们的根。
近了,饱经风霜的古柳郁郁葱葱根深叶茂,夜色中万千枝条迎风起舞,热烈欢迎归来的游子。
村里的孩子们见到吉普车都好奇地跟在后面跑,纷纷喊道,“部队上来人啦!”
听到喊声,柳信章和惜谷急忙从院子里跑到大街上,看见一辆吉普车正缓慢地向柳家大院驶来,车灯晃得俩人睁不开眼睛。
柳义章欣喜地说道,“雨桐,前面就是柳家大院了,那小女孩是小妹惜谷,小男孩是小弟信章,半年不见都长高了。”
吴雨桐紧紧搂着柳义章的胳膊,想到一会儿还要给柳老爹和柳老娘磕头,就有种莫名的激动与紧张。
汽车在柳家大院的门口刚停稳,柳义章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大声喊道,“信章,惜谷!”
柳信章和惜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柳义章一把揽到怀里。
柳信章紧紧搂着柳义章的脖子,惜谷激动地喊了声二哥,然后挣脱柳义章的怀抱,撒腿就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喊大叫,“爹,娘,可不得了了,我二哥回来了!”
看热闹的孩子们围着柳义章和吴雨桐大喊,“柳家大院当兵的回来了!信章的二哥回来了!”
吴雨桐从包裹里拿出糖果分给孩子们,孩子们拿着糖高兴地各自往家飞跑。
柳义章热情地对老沈说,“沈师傅,进屋喝杯茶吧。”老沈识趣地应道,“柳秘书,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圆了,我这就返回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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