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和谢锦词斗嘴打架,安慰人这种事,真的不擅长。
仔细想想,谢锦词不怎么爱金银珠宝,也不怎么爱绫罗绸缎、珠钗首饰,对权力似乎也没什么渴望。
她像是遗世独立、清心寡欲的一株青莲,外人以为她温婉可亲,却不知真正走进她心里,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心力。
而今,他的胡言乱语又伤了他们的感情。
沈长风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良久,他实在想不出法子,只得凶巴巴地威胁她,“谢锦词,你再躲在被子里哭,我就把你捆进被子里。”
谢锦词继续哭。
沈长风“啧”了声,取来绳子,用缎被把谢锦词一层层卷起来,从外面给她捆得严严实实。
谢锦词:“……”
她被卷在被子里,还捆得那么紧,挣都挣不出来。
沈长风自己说错话,却来威胁她,威胁不成,居然真的把她捆了起来,他还要不要脸?!
沈长风好整以暇地坐在榻边,望着榻上那只“巨型毛毛虫”,好心情地拍了拍,“还哭不哭?”
谢锦词好想咬死他!
两人正闹着,
梨白敲了敲门,“主子,沈尚书在明珠苑闹,嫌晚膳不合胃口。厨子已经换了三桌菜,他仍旧不满意。”
沈长风嫌弃,“随他闹。”
梨白:“可是他宣称要写奏章给皇上,告主子虐待他。”
沈长风:“……”
为老不尊,真是人憎狗厌。
他抠刮着缎被上的绣花,淡淡道:“去告诉他,要弹劾尽管弹劾,都是姓沈的,如果孤被褫夺封号,他沈知行也别想飞黄腾达。”
梨白立即去办。
床帐深处,谢锦词艰难地扭动,试图从被子里钻出来。
扭了半天,她终于探出个脑袋。
沈长风望去,小姑娘鬓发散乱,微微喘息着,因为刚刚哭过,潮红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一双鹿眼湿润可怜,正狠狠瞪自己。
他好笑,“不哭了?”
谢锦词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分房睡!”
沈长风被赶出了寝屋。
他抱着被子枕头,默默立在檐下。
寒风拂面,游廊里路过的侍女瞧见他的狼狈样,纷纷捂嘴窃笑。
梅青领着两个侍女来送晚膳,好奇道:“主子,您站这儿做什么?”
“吹风。”
“吹风?春寒料峭,这夜风冷得很,有什么好吹的?主子呀,你不会是被娘娘赶出来了吧?呀,你被赶出寝屋了?!”
沈长风皮笑肉不笑,弯起的桃花眼莫名瘆人。
梅青哆嗦了下,急忙领着婢女走开。
今夜沈长风宿在书房。
谢锦词挑亮灯火,拥着被衾翻看书卷,却怎么都看不进。
唇瓣的弧度微微下压,脑海中,反复回想着沈长风那句话。
——花楼里的姑娘动不动就撒娇讨赏,你也该学学。
兴许他只是无意说说,却不知道对她而言,这种话究竟有多伤人。
她合上书卷,辗转难眠。
翌日。
谢锦词起床梳洗,随口问道:“他呢?”
梨白替她簪上发钗,“王爷去上朝了,今儿不必去神武营练兵,大约能早些回府。”
谢锦词眼眸微动。
用罢早膳,她翻了翻衣橱,却没能从沈长风的衣裳里找到陆景淮的玉佩。
梨白跟在她身后,“娘娘在找什么?”
“没什么……”
谢锦词蹙眉,想了想,快步往浣衣房走。
宽敞的院子里,侍女正在捶洗沈长风春猎时穿的那几套衣裳。
她上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王爷的袖袋里,可有藏什么东西?”
侍女起身,恭敬道:“回侧妃,奴婢捶洗前检查过,王爷的衣裳里没有任何东西。”
谢锦词瞟了眼那一大盆衣裳,有点儿失望。
梨白更加好奇,“娘娘,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跟奴婢说说,奴婢兴许知道呢?”
谢锦词犹豫了下,轻声道:“找一块佩玉。”
梨白:“是怎样的佩玉?”
“刻有‘陆’字的佩玉。”
清润而戏谑的嗓音突然响起。
谢锦词猛然回头,沈长风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把玩着两颗核桃,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微笑。
瞳孔微微缩小,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沈长风……
他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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