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万千世界里的尘埃,临安,大旗东俞之一角。这里三个月春雨,三个月欢歌,三个月草长莺飞,剩下的三个月面对东夷人的长刀冷光。
所以,临安人活在当下,威武而不屈,用最美的梨花,酿最烈的酒,欢乐时可以群斟,悲伤时有可以遣怀,或兴,或观,总之万事皆宜,正当酒入断肠迷人眼,又逢将军座下提血刀。男人们喜欢一边磨剑一边就酒,而自家的女人则怀抱精壮的汉子入眠。
正如那座临安府上矮短城墙刻字:城在人不死,城亡人亦亡。
自皇帝老儿病重,命不久矣。太子为尽孝道,占了大旗后宫,当他还在花枝乱颤的婆娘肚皮上翻滚的时刻,太子妃问询勃然大怒,结合了姘头,居然起兵围了皇宫,自此,天下大乱,史称:开元盛世。
飘香阁近宁江河畔,两岸梨花开满天际,正直初秋细风摇雨,临安城里酿满了酒香。今儿,可是普天同庆,科举放榜的日子,出人意料的飘香阁少东家竟中了探花。大清早的,教书胡同里的老先生,百岁高龄还拄着拐棍,摇到临安街头扯开老鸦嗓子跟报丧似的嚎了那么一遍,顷刻间,整个临安城都沸腾了,男女老少膨胀的要人间蒸发。在这文学狗屁,提倡舞刀弄剑的边疆年代里,一瞬间,老头子身价抬上百倍,也有守了半辈子活寡的老姑娘肯委身往上贴,他飘飘然如上云端。人们似乎忘记了,就在昨天,这老头还大言不惭的道:要是金鳞能上金榜,老朽愿意为他提鞋。
很显然,现在这老东西就连提鞋都配不上了,他害怕这话传道飘香阁娘们耳朵里。讨好似的,拼了老命要给窑子门头题字。一书:今朝首点龙头望。二写:他日闲庭步蟾宫。马屁确定无疑。
姬天瑶也大方,招了两个肥的流油的姑娘给搀进去,老东西眉开眼笑,抖抖索索之间,还以为自个儿年富力强百步穿杨,在一旁,孙三娘扶着琵琶,面有难色,道:
“也不知,这老王八还受不受得了春花姐妹的伺候,要是归了西可咋办?”
此刻,姬天瑶早已经数钱数到手抽经,这探花郎的名头果真好用,且不说给闺女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就是那些望子成龙的老父亲,络绎不绝的前来沾沾喜气,姑娘们掰成八瓣也不够分的,飘香阁生意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有什么咋办的,石榴裙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死了再说呗!”
可不是,他娘的手段在临安里可算通了天,一张秀床上躺过知府吴大人,也爬过总兵李国章,想当初,吴知府的婆娘,堂堂正正三品侍郎的女儿,也带人来飘香阁闹过事,还不是被她大耳刮子抽出去的,现在,儿子中了探花,还要不得了,说不定全临安的人都得看她脸色,一个老匹夫死就死了,他家里人敢闹,她就敢说,反正卖肉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以至于,一些心有不甘的寒门学子,背地里给她口上一顶“老婊子”的帽子,反正老表子,就老表子吧,她姬天瑶不在乎,我婊子的儿子能中探花就是本事,你们呀,死读书,读死书,活该一辈子做个破落书生。
按照,她家宝贝儿子的说法,就是:少爷命好,天生的!你们羡慕没用。当然,这也就是现在扬眉吐气了。要是在昨天,世人还都以为飘香阁的二世祖,不过是个走鸡逗狗,遍地鹰犬的混世魔王。
说起金鳞这小子的劣行,起止是罄竹难书可以形容,简直就是临安城百姓苦他久已。典型上梁不正,下梁歪。白天挖绝户坟,晚上踢寡妇门。谁家闺女有些姿色,就要搂搂抱抱,求亲亲。这些年有多少良家少妇,被他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匡进了窑子做了失足妇女。又有多少前途光明的混子,被他打压的从新做人。就在大家伙儿,希望这小子遭五雷轰顶而死的千百遍祷告下,上天居然送了一顶探花的帽子给他扣上,你说到哪里说理去?
以至于,除了飘香阁里的娘们,先前全临安城人都想好了挖苦的话,准备等着这个二世祖名落孙山的时候,再过来好好西奚落一番,结果,苍天瞎了眼,现在,逼良为娼,心不甘情不愿的争破了脑袋往飘香阁里挤,希望能沾沾光。
再回到飘香阁,吉时已到,清一色水艳的姑娘,那可叫玉莹漫肌,红堂sū_xiōng,站到楼牌门口,迎着风光,远远看见打临安城门口来了一骑车队,为首的老太监,肥的冒油,松大的官帽盖不住秃顶上三缕白发,手里端着圣旨,可怜他座下那匹枣红马,一路走来,一路喘,到了临安也就去了大半性命。
他满眼鄙夷的看了楼牌一眼,虽说不是完整的男人去不的这些淫词艳歌的地方,但总归是京城里吃见过的主儿,瞧见那帮娘们就不是什么好鸟,嘴角一瞥,双只死鱼眼往上翻,做出极是嫌弃的表情,轻慢道:
“小金探花就住这里?”
他说话阴阳怪气,姬天瑶顿感几白几千只虱子,往她身上爬过,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但她也不敢怠慢,急忙要请老太监里屋回话。
谁知,老太监竟是如同收了惊吓的兔子,忙不迭的摆手,尖叫道:
“要死喽,跟你儿子一样的缺了大德,杂家是个太监,怎么能进这种地方?”
姬天瑶也感不妥,这没卵子的阉货,进了牌楼还不得当场气的背过去,当即,找来龟公吩咐道:
“叫那小王八蛋出来叩首跪恩。”
岂料,老太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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