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江河水冲着默不作声、欲想进屋的苏春艳:“来,咱俩再唠扯唠扯,我有话和你说。”
苏春艳犹豫了一下,又坐回了方才的位子上。“你看?这酒让你一喝就没边儿没沿儿了。”她历来不管他喝酒,自己本身就海喝,只是担心他的身子骨受不了。
“今天的日子不是特别嘛?高兴!你放心,往后听你的。”江河水又朝孩子的房门呶了呶嘴,“小家伙没闹吧?”
“闹没闹你没长耳朵啊?真是没嗑唠了。”苏春艳的心气似乎还没有消停,“孩子的肚子像是有点涨似的?”
“嗳,肯定是下晚儿喂得太猛,只要不闹人就行。”江河水把话题一转,“往后你放心,这孩子就让咱妈带。我呢,找点儿啥干干,就是看个大门啥的也能挣个七八百,管保咱的日子不降水准。”
苏春艳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许多,“其实,就凭咱俩的收入多养活个孩子都苦不到哪儿去,只是有啥梦想你都园不了。说真的,我还想着让怀军出国留洋呢。”
“啥?你说啥玩意儿?留洋?”江河水一愣怔,“那得花多少钱哪?”
“没个十来二十万的不好使。”苏春艳看着他,“我曾想,咱现在的积蓄有八万,再借个七八万就得了。”
“快拉倒吧!”江河水心里一百个不同意,“为了留个洋,拉着那么多饥荒,亏你想得出。”
苏春艳唉叹了一声,“可不是咋的,现在啥都甭想啦。都是让你给嘚瑟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说道:“你看人家杨总,早就把他姑娘的手续办齐啦。”
“别提那混蛋,他不是什么好鸟!”江河水忿然道。
“咋的?他犯啥事儿啦?”
苏春艳投来的目光,让江河水感到十分的陌生。前几天,他将一份关于杨卫中涉嫌贪的材料亲手交给了许书记。这份资料十分重要,虽然不完整,但也算是自己的收关之作。一旦因为自己的失言而节外生枝,那将是一桩不可饶恕的罪过。
“咋的?你有证据啊?”苏春艳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证据?”江河水抽着烟,尽可能作出一副从容淡定、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儿的样子。“要是有证据,我他妈早就开了他啦!”他的心里又多了份儿担忧。
“我看你是喝高了?”苏春艳轻轻地松了口气,“行啦,咱也别扯太远了。”
江河水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我哪有你扯得远那?都扯到大洋彼岸去啦。”他在开玩笑,一副酒蒙蒙的样子。
“你就可劲儿喝吧,喝死了拉倒。”苏春艳嗔怪了一句。她拿起那个厚厚的信封,将纸条又看了后,自言自语道:“我猜想,这个娘们儿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主。”说完又扳着手指头,“离孩子的满月也没几天了。”
“别亏了这孩子,得好好办一回。哎,你给她取个名吧?”
“我才不起呐,也起不好。”苏春艳又特意提醒江河水,“谁起也不能让你爸起啊?他能起啥我都知道,指定不是兵就是营啥的?”
江河水猛地精神一振,“咦,这营字好听——晶莹剔透嘛?”
“快拉倒吧。你儿子叫怀军,闺女叫怀营,这不是地道的军营吗?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火烧连营,俗气。”苏春艳说着就把信封甩给了他,“你把纸条收好喽。这钱就给你闺女满月使吧,咱记住多少就得啦。”她说完便进屋睡去了。
江河水此时没有丝毫的倦意,心中开始翻江倒海般的闹腾起来。方才苏春艳那异样的目光,迫使他不能无所顾忌。她是会计师,在公司也算得上是个角儿;平素接触的均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杨总被掀落马,她能清白、独善其身吗?贪官贪财必贪色,身处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她苏春艳天生的一个美人胚子……他不敢再往深处想,把自己老婆想象的那么糟糕,这本身也是一种失败。可是,男人所共同拥有的质素,那也必竟是天生的。他真的希望自己是想多了。又可是,反贪多年偏偏又赋予了他一种特殊的职业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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