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往事是最让人着迷的,
听着着迷,讲述者同样着迷,
在说起从前的事是,李嬷嬷的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神采,
“奴婢不知道娘娘都了解到了什么,只能从头讲起。奴婢与周嬷嬷从入宫起便认识,我跟着太嫔,她则凭借一双巧手进了御绣房。我们俩都是这宫中的怪人,不喜欢掺和是非,不喜欢争名逐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庸碌了一辈子,也安生了一辈子。我只有她,她亦只有我,只可惜周嬷嬷到底还是先一步离我而去。都说白头宫女最是可怜,确是啊,没有长生排位,没有棺椁墓碑,就剩下撒在枯井里的骨灰,谁还能记得有这个一个人活过呢。”
李嬷嬷讲的这些,其实与案情并没有什么帮助。但是白景音仍听得极为认真,丝毫没有想过打断,
看着李嬷嬷回忆故友往事时眼中闪烁出的水光,
连她这等‘铁石心肠’的人,心头也不仅泛起酸楚,而承影更是想到自己感同身受,红了眼眶。
“但是像嬷嬷这样一个安分守己了大半辈子的人,明知道在宫中私自祭拜焚烧纸钱这种不祥之物是忌讳,有诅咒皇上太后的意思在,但是为了朋友甘愿冒险,实在是让人感慨。”
“让她一个人走那黄泉路已是过意不去,不能下去陪她,若连她生前那些所爱之物都不能烧了给她,如何对得起这三十多年的情谊。”
李嬷嬷擦拭了下眼角,
“奴婢似乎说了好些没用的话,难为娘娘还一直愿意听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了下来,这才开始了正题。“既是违背宫规的事,自然要寻一处偏僻少人的地方,碰巧我二人从前时不时去荷花池那里偷闲,思来想去,都没有比侍卫所旁的荷花池更合适的地方。所以趁着夜色,我拿着东西悄悄藏在池旁假山石缝所构造出一小处空间,先与周嬷嬷说了说话,然后开始烧木盒与纸钱。”
李嬷嬷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那夜所发生的事。
“但才刚把那些东西放进铜盆中,点上火还没有多久,便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好像是有人过来。奴婢赶紧扑灭了火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动静,生怕被发现后定罪,就那样一直藏在石穴之中。”
“看来那个人应当就是杀害乌嬷嬷嫌疑最大的人了。”
白景音自言自语着,
然后向李嬷嬷问询道:
“在这之后呢,你可有看清来的人是谁,是男是女,什么体貌特征。”一想到说不定这下就直接能知道真凶是谁,白景音声音里都带着兴奋。
可事情哪会那般容易,
李嬷嬷摇了摇头,
“奴婢当时实在太害怕了,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放肆,哪里还敢去看外面
的情形。”
“这么说也是……”
在稍微的失落了那么一小下后,白景音没有放弃,继续追问下去:
“或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说话声,或者是挣扎打斗的声音,事无巨细,都一定要回想起来告诉我。”
可遗憾的是,
哪怕放宽了限度,
也仍旧没有新的进展。
“奴婢全程都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应当来的只有一人,是男是女却不能判断。也没有娘娘所说的什么挣扎打斗声,从那人来到离去,奴婢只听到了‘扑通’的一声落水声,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后来奴婢又在那石穴,里足足藏了半个时辰,确定那人已经离去后才敢出来。当时漆黑一片,也没有顾得上回头看看池中,东西也没有拿就赶忙往飞霜阁跑,忐忑了一夜,第二日听到宫里闹了起来,原本担心是自己私自拜祭的事被揭发,可打听之后才知道事情远比这严重的多,竟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发生了命案。”
“当时大理寺的人有在宫中征集线索,你既知道这些事,为何不去奏报呢。”
赵焱问,
“回大人的话,奴婢本就做了违背宫规的事,自保都难又怎么敢冒着被揭发的风险去管其余的事呢。到时候若问起为何在那里,难道要照实回答不成?”
“而且客观来看,真凶未定,那到过那里的李嬷嬷便成了嫌疑人,很有可能最后还会成为替罪羊,不说也是正常,说了反而奇怪。”
白景音表示理解,
换做是她在那个处境,估计也是会置身事外吧。
“事发之后,奴婢越想越怕,便用存下来的一点银钱买通了太医,所幸把自己关在房中,想要躲过这场风波。但是没想到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让娘娘找到了这里。”
看到白景音的表情十分沮丧失落,李嬷嬷生怕因为自己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白景音一时气恼又推翻了之前说的,不愿放过自己。赶忙表明道:
“没能给娘娘什么有用的信息,奴婢实在是惭愧,可奴婢当真只知道这么多,绝没有半点的隐瞒。”
“我知道。其实我还想跟嬷嬷做一个交易,不知道嬷嬷觉得如何。”
“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
白景音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
“我知道李嬷嬷的心意就是远离纷争,安安稳稳的安度晚年。但我还是想让嬷嬷作为人证,把方才对我说的这些话原模原样的告诉给皇上跟太后。”
“可是,皇贵妃那边,奴婢只怕——”
作为人证,便等于得罪了皇贵妃,得罪了皇贵妃,她岂有活路走。
李嬷嬷皱着眉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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