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霜降她真的是有苦衷的,阿燃你听我说,霜降的情绪其实一直都不稳定,她生病之后就精神不正常,你看看这是m国医生检查的单子……”
喻宙颤巍巍双手奉上女儿的化验单,被揉皱了,打湿的不知是泪还是汗。
时博在一旁看着,除了默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外,不知该说什么。
“二老,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子不教父之过。”
席江燃眼色平静剜向两张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这样说,“哪怕喻霜降得了癌症明天要离世,也不能成为她伤害苏晚筝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要为那孽女开脱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把她交还给我们喻家,她实在受不住国内的刑罚,她身体真的不行……女儿是我们夫妻俩毕生的心血,是我们唯一的命啊……”
喻宙说着,脸上已是一片老泪纵横。
他活这一辈子安稳稳定,从小有父辈扶持,事业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苦难,这是第一次向谁下跪道歉。
席江燃脚步没停,皮鞋踩得生硬,决绝离开。
“阿燃,席江燃,席总……我求求你了,席总!”
喻宙颤抖着爬起来,年迈两条腿跟在他后面拼命奔跑着,哭着去追,体力却耐受不住,“咚”一下倒地。
时博偷偷通过车镜子看着,心脏也跟着漏了拍,拧眉叹气。
席江燃缓然抬起双眼:“心疼他们了?”
心疼喻家,谁来心疼医院里不省人事的女人,和他们还未降世的两个孩子?
他心脏压着的那抹沉痛,即便惩罚了席家喻家,这创伤也无法得到释怀。
“没……不是……”
时博被那幽冷声音一吓,连连摇头。
车子开往医院,来到安静的vip住院区。
经过医生办公室时,脑部ct报告出来了。
主治大夫拉住他,“席先生,患者之前有经历过脑部巨大创伤历史吗?”
席江燃抿着沉色的唇,想起她亲眼目睹母亲去世的那事。
虽然记忆被删除无法复原,但她已经在李琼墨的阐述下,回忆起了那段经历。
“有。”
“果然和我猜测得一样。一次两次的心理创伤是应激性的,但后来,重复多次后就变成了创伤性,在大脑里面形成了一种特定的思维方式,这也是为什么,苏小姐的心理障碍会那么大。”
失去母亲,丢失孩子,甚至亲眼看到季小青顶替她去死……
这一切,都无疑是一次次毁灭性的打击。
男人抿紧薄唇,神情寒冽地盯着,拳头狠狠压在膝盖上。
屋子里充斥的冰冷氛围,让医生紧张推了下眼镜:“您别担心,我院这些年收治的创伤性患者也不少。席先生,接下来疗养的日子,切不能再做刺激患者心情的事,一定要让她顺心如意度过,才能将治疗效益最大化。”
走出办公室,他一边思考医生这段话,一边迫不及待往病房走。
可到门口时,却见时苒身形单薄坐在那,膝盖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在认真工作。
待他气场极强的身影逼近时,才有所察觉抬头:“席总。”
时苒望他的眼神漠漠的,没什么情绪。
她对自己诸多不满,席江燃心知肚明,他无话可辩解,一切因在于他,他也承认。
“她怎么样?”
时苒喝了口水,语气淡漠:“刚醒来时还挺平稳,但一提到孩子,情绪就彻底失守了,哭到最后差点没喘上气。”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直直盯住席江燃。
他心脏“咯噔”颤了下,瞳孔发空。
“但好在抢救过来了,现在没什么大问题。”
心脏如起伏过山车,最后归于平缓。
男人展平眉眼,抿唇轻轻叹出一缕气。
“我没敢跟她说季小青死的消息,怕她情绪又崩溃。”
“嗯,不能说。”席江燃附和,并将医生刚才告诉他的话如实转述,眼神温淡了几分。
“呵,心理创伤,那不都是因你而起的吗?”
时苒气不顺地用力往后捋头发,
“哪一次她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你?席江燃,我知道你很有钱也很英俊,有很多女人追求你。我们筝筝就是个没那么多复杂心思的女人。她爱你,只想心无旁骛地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承诺过她幸福。可现在呢?我每一次看到她都在受伤,都深受打击,你是不是该扪心自问一下,你这个丈夫当得够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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