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丘最懂得如何狠狠折磨人,这一点,江吾知从前到现在都很了解。
但从未想过这样的酷刑会施加在自己身上。
黄绵颤抖着身躯被压在地上,枯竭的嘴唇发出老旧大提琴般的嗓声,眼瞳中浑浊的泪滚落下来,死死盯住眼前这个她曾深爱又深深受伤的男人。
意识里还有一些是清醒的,认得出苏丘是谁,他在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样凌辱她……
在得之,这样的场面并不鲜少。
女主角是个半死不活的残妇,旁边的手下甚至都不动表情。
江吾知猛地从地上弹起,一阵阵狠力致使他脸颊涨红。
他粗着嗓子低吼:“不要再继续了!苏丘!你恨我动了你的直升机,阻扰你和习月琳的交往,你有多恨我都冲我来!别碰她!”
苏丘冷笑一声,掐着女人的手松开,缓缓撤出,系好裤子:“不如,你来替我满足一下她?这么多年她都没男人,一定很难受吧。”
江吾知的身体被拎起来,疲软的双腿勉强能站起,神情宛如一摊死灰。
苏丘满意地露出微笑,只要想起他先前是怎样背叛自己,便觉畅快至极。
“苏丘,我跟着你那么多年,你就非要这样对待我?”江吾知被迫抬头直视着他,双眼透着清冷。
“说得对啊,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却还敢这样背叛我,我怎么敢用你?”
苏丘掐住江吾知的脖子,深色眼底浑浊翻涌,“我真伤心啊,听说,你今晚去见了老秦?怎么,还想背着我潜逃出国?”
“还是你以为出了国,就能摆脱我的威胁?”
江吾知喘息一凝,脖子被扼住,致使呼吸都困难。
果然,苏丘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他一直都没对自己放松过戒备,哪怕口口声声说最信任他。
只不过,江吾知这次肯回来与他见面,就没抱着活着离开的念头,能死前看到黄绵的最后一眼足矣。
“你……要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你放了黄绵。”
苏丘满脸厌恶瞪了眼躺在地上的女人,苟延残喘地趴在那。
他将江吾知摔在地上:“本来我是打算在这里了结这个女人的,不过既然你那么想替她去死,那就如你所愿吧。”
江吾知被狠狠扔到地上,苏丘叼着烟,飞快地从怀里抽出把银色小枪,对准江吾知的后脑。
江吾知听见手枪上膛的声音,他伏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扑向黄绵,紧紧地将她抱住。
抱着她瘦不成样的身躯,一瞬间,回忆竟翻涌到了很久之前。
父亲有五六个姨太,江吾知是六姨太的儿子,母亲很小就死了。
从前江吾知是一位清隽书生,头发剪裁清爽,眉眼温淡,戴一副黑框眼镜。
与江家那群纨绔子弟不同,江吾知自小成绩极好。
在家里姨太争权,兄弟们抽烟斗殴的时代,他潜心读书考入了榕城最高学府。
生活费被姨太克扣,他大学便在外教书打工。
黄绵是他的学生,才认识时,她还是豆蔻年华,初遇在黄家的庭院里,她正放飞一只受伤的小雀儿。
少女一袭丝绸衬衫被棉麻蓝裙,雪白袜子配黑色皮鞋,两条马尾辫垂坠在脑后,比吹到脸上的风儿还纯洁。
那一眼,深深印刻在心上无法忘却。
他永远忘不掉那女孩转身时的眼神,柔软绵长:“老师?”
她叫黄绵,是主动和他说话的第一个女生。
成绩不大好,尤其是数学,一学不好,她就低着头打盹,钢笔尖戳到脸上划开一片痕迹。
后来江吾知告诉她,你不适合读书,喜欢大自然和小动物,就去学画画,学摄影,把这世界以另一种方式记录下来。
黄绵真就照做了。黄家家大业大,黄绵又是独生女,有的是钱随她造。
江吾知陪她买了摄像机,教她拍照和画画,这两项他都略懂一些。
黄绵画画有惊人的天赋,无师自通,作品接连得奖。后来举办了自己的私人画展中,她认识了投资商苏丘。
她生日那晚,江吾知准备了一身帅气西装,从花店买来最新鲜沾着露水的玫瑰,学着偶像剧,打算来一场世纪表白时,黄绵却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上台,羞涩宣布两人的恋情。
自此之后,黄绵的眼里多了一个叫苏丘的男人。
深深爱他,身心交付,苏丘要投资公司,她便拿出黄家的股权借给他抵债,
而江吾知,永远是那个默默在背后看着她的人。
他们吵架时,是江吾知把黄绵从醉醺醺的夜店扛回家;黄绵病重不起时,是他厮守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悉心照料。
年复一年,爱她已经成了习惯,也习惯站在她视野的最偏僻处,默默祝福她和另一个男人长相厮守。
“江……江……”
黄绵躺在地上,灰丝苍苍,看到他时,她惊恐的眼底竟多了丝平静。
他是多让她有安全感的存在啊。
这么多年,只要有江吾知在身边,黄绵就有走南闯北的勇气,因为他永远会支持她的所有决定。
“我在,一直都在啊。”
江吾知露出了笑容,拥抱住她的身体时,一瞬间,眼前看见庭院里的少女在朝他招手,温甜地唤他“老师”。
“砰”一声枪响,一束鲜亮红花在江吾知的后背绽开,心脏被子弹贯穿的瞬间,剧痛弥漫意识,血红染满了脑海里女人的脸庞。
苏丘淡漠看着拥在一起的二人,脸色寒沉漠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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