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筝推着奶奶,走在长长的廊道里,另外三个男人挨个房间地寻找。
“奶奶,还记得你的房间在哪里吗?”
黄绵没有说话,两眼睁得硕大,惊异看着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脑海中记忆忽然像开了闸,洪水般一股脑倾泻出来。
无数个深刻的印象在脑海中闪回,像放慢电影似的,一帧帧地闪回。
在那楼下的沙发上,她曾跟父亲坐在一起看球赛;在卧室的房门口,她被妈妈训斥罚站在门口。不许进屋睡觉……
黄绵喃喃着想站起身,拱向走廊最深处的房门。
苏晚筝看出她忆起了一些事,连忙俯身问:“奶奶,你的房间在那边吗?”
她迅速招呼来席江燃,走进黄绵执意要进的房间。
可房门打开,却发现那并非是卧室,而是一间画室。
干净宽敞的房间,全落地玻璃窗,只不过已爬满了灰尘。
窗边立着好几个画架,蒙着层白布,架子上没有任何画卷。
苏晚筝听说过,奶奶是个喜爱画画的恬静女子,她当初和苏丘相识就是在画展上。
陆翡在屋里走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免失落:“你确定在我们来之前,苏丘他们没带人先找过?怎么屁都没有啊。”
黄绵却对这屋子反应不小,她忽然自己转动椅子,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然后定格在墙上的一幅画后。
席江燃跟在黄绵身后,看她将画框掀开,墙壁上竟镶嵌着一个铁质的保险箱。
“六位密码,你记得吗?”席江燃眯眼问道。
黄绵木讷地愣了好几秒,枯竭的手伸在半空,然后试探地摸上去。
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感应,手触上密码面板时,一瞬间,有股记忆迅速掠过脑海。
她张着唇瓣,按动了几个数字。
“滴滴”一声,保险箱竟然神奇般打开了。
“神奇。”陆翡睁大双眼,看着缓缓打开的保险箱。
里面摆放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黄绵的画卷,一张是照片。
“这是……”
席江燃拿起那张照片时,眼中瞳孔骤而缩了下。
随即,他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愈发加深。
费尽心思将黄绵带到这里来,总算是没白来一趟。
“这是什么照片啊?”
苏晚筝踮起脚尖想看,席江燃唇瓣轻抿,将照片折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有点血腥,不是你该看的。”
“……”
席江燃将那副画交给她。
画里描绘的一张全家福,像是随意用彩色铅笔手绘的,栩栩如生,一看便是画功了得。
只不过,纸张触感粗糙,很有年代感了,却保存极好。
黄绵隔着苏晚筝看到那幅画,忽而嘴里呢喃了一声,伸手夺走,紧紧握在手里:“宝啊,宝不碰,不碰……”
瞧她那副珍惜至极的模样,想必是留下与家人唯一的记忆了。
直至回家的路上,黄绵都始终抱紧那幅画,谁也不能靠近。
送苏晚筝与黄绵回家后,席江燃和时博马不停蹄地离开去见木源,将那张照片交到他手里。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男人蹲坐在一具尸体旁,手上还拿着一把凶刀,地上血迹流淌成故意的画幅,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照片应该是黄绵拍的,年代久远,四角都微微泛黄,很清楚照出了两人的眉眼。
尸体是苏丰莫,手持刀具的是苏丘。
“这……”
木源怔着,“你们从哪里拿到的?”
“黄绵的故居。”席江燃端起茶浅浅喝了口,“就今天才去的,想着能从黄绵身上套点线索,果然不负期待拿到了这个。”
木源瞠目:“黄氏公馆,我听说早就封锁了,你怎么进去的?”
“陆翡使了点伎俩,还算顺利。”
席江燃眉眼透着深邃,压低了声音问:“这张照片,足够么?”
木源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必然足够,牵连起过去数个悬案的真相,必然能调动起警方最大的人力。”
席江燃手指细细摩挲着照片边缘:“既然如此,不如先给他苏丘一个美味的前菜,不能浪费了这张照片的价值。”
当天晚上,报纸被刊登上报,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苏家长子苏丰莫被刺杀的真相出炉。
竟是……被德高望重的亲生父亲苏丘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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