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担心各宗主选一个外人入主圜城?”
“不必担心,圜城自有先灵护佑,圜城子孙也当勤勉、苦修,若真技不如人,也难承担圜城之重任。”
“你向来对圜城很有信心,对自己也从不怀疑。”夜怜池的声音依旧温婉。笑容也依旧美丽。
城主没有回应,这是所有人的命运,任何宗族都不得有非分之心。
小玉打扫完花园拖拖拉拉地往夜池宫游去。夜池宫外有两名看守,说是保护夜池里学艺的学徒,实则看守夜池。圜城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没人会因此而轻视夜池宫的主人,她虽犯下大错,但终究祸未殃及水下,对于城中的普通人而言,夜怜池犯的错不过是宗族间的家事。人们只知道她的歌声悠扬动人,能令伤口愈合,病痛痊愈;悲苦之人闻之欣然,倦怠之人听之奋起。夜怜池也许只是太优秀,优秀到婕妤扇中竟无人能与之对偶,而她犯下的错也是城中少女暗自向往的浪漫。
圜城的少年少女每到十四岁便会来到婕妤扇前,婕妤扇映出少女命中伴侣的容貌,历代圜城人的婚姻便由婕妤扇注定,新婚后每日夫妻早晚各吟唱一次,彼此相爱的人们吟唱出和谐声律,圜城也因着这和谐之声源远流长。
十四岁生日那天夜怜池和二姐一起来到婕妤扇前,姐姐先看了扇子,命中注定之人竟是当年刚继任的汶沙宗主。姐妹两人感情深厚,沉浸在幸福和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中。夜怜池在姐姐的鼓励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婕妤扇前,瞬时,乌云密布,天雷落入海中。一眨眼的功夫,姐妹俩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婕妤扇一片沉寂。夜怜池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不停揉着双眼,可婕妤扇中除了幽幽冥冥的雾影,一个人的容貌也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一响是不是雷声?”夜漪澜忧虑地走到妹妹身边,看到妹妹面无表情,之前自己的喜悦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忧心忡忡地接连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婕妤扇里映出了什么?”
“没什么。”夜怜池没有看姐姐,漪澜的声音似乎根本传不到她耳中。
“不可能,刚才的异象如此可怕,圜城里一定有人注意到,也许圜城外也有人注意到了,怜池,你告诉我到底刚才婕妤扇怎么了?”
“姐姐,婕妤扇......”夜怜池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扶着夜漪澜的手跪倒在地。“姐姐”,她梗咽着几乎发不出声音。“婕妤扇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夜怜池既悲哀又害怕,夜漪澜也感到同样的恐惧。
“没关系,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能看到了,也许婕妤扇不能连续显映两次。”夜漪澜语无伦次地安慰道。
“姐姐,我害怕,我觉得好害怕。”言语间,夜漪澜只觉妹妹柔弱柳枝的手不停地颤抖,也许是紧张的缘故,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似有金石之力在柔弱的血肉中生长。
“我们去找城主,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夜漪澜将妹妹扶起,揽住她颤抖僵硬的腰向着正殿游去。
“姐姐,不要,不要告诉城主,我不想让他知道。”夜怜池反复说道,声音近乎哀求。
“不行,婕妤扇事关圜城安危,有任何情况都该禀明城主。你不用担心,这和你无关,也许只是你恰巧靠近了它,城主不会把你和婕妤扇的异样牵扯在一起。”夜漪澜坚定地说。
“不行,姐姐,我不想师傅知道。”夜怜池用尽全力挣脱出夜漪澜的手臂。见夜漪澜之亦如此,夜怜池重复道,“我不想让师傅知道刚才的事。”
“为什么?”夜漪澜的皮肤变成斑斓的紫色,这是她进攻时特有的变化。
“如果我执意不去,你是不是要逼我?姐姐,在你心里我的话这么没有重量吗?”夜怜池忧伤的声音在夜漪澜耳中鸣响,这种忧伤朝着极哀极伤而去,叫她无法忍受。
“你竟然对我用如此哀怨的吟唱。”夜漪澜眉头紧簇,话音未落手中已握住一支月牙色的兵器。
“七星管。”夜怜池面露惧色。“姐姐,我说我没有吟唱你信吗?”
“我信,但你的哀怨声别人听不出来,我又怎么会听不明白,此刻它们声声入我心,再和你这般僵持下去,只怕是我走不出哀怨虚境了。”
夜漪澜没有犹豫,七星管放置唇边,明眸如剑,气息如鞭,她向后上方轻轻跃起,一曲《霄雿》已然流出。
“虚无寂寞,潇条霄雿,气遂大通。”
“姐姐,我真的没有......”眼见夜怜池颓然倒地,夜漪澜的乐声却被一道剑光打断。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想去见城主。”夜漪澜恢复白如皓月的肤色,温婉地说道,想到自己很快就是汶沙城的城主夫人,心中更多了几分傲气。
“夜家姐妹何以在此交手?”男子抱住已然昏迷的夜怜池问道。
“景公子有所不知,方才......”夜漪澜刚想说方才妹妹靠近婕妤扇时的古怪景象,又觉得这样的事还是不必告诉一个蛮夫武将。于是道,“方才妹妹想和我比试一番,于是我们觉得也不用着急去找城主,就在这比划了一下拳脚,正好景公子路过,还以为我们起了什么争执,怕是让您误会了。”
夜漪澜的确芳容月貌不输妹妹,又知书达理,气质高贵,景守城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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