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要不要跟着我,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天天让你吃鱼。”
张轩洋听着老头循循善诱又带着些勾引的语气,只听到了能天天吃鱼,便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于是一老一少吃完鱼便上路了。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当初那个蹲在自己身前瘦弱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长发少年,而陆长空已经三年未曾下床了,他师徒二人这些年走遍了大半个梁国,而张轩洋也跟着老头学到了一身本事,张轩洋并不知道自己所学的东西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些年老头一直让他跑,老头在后面拿着树枝追他,只要跑的慢了就会挨打,老头下手颇狠,一开始张轩洋挨打的时候还会趁着老头睡觉的时候逃跑,可无论他跑出多远都会被抓回来,尝试了三年未果后便老老实实的接受着老头的训练,说是训练,其实就是每天给老头下河插鱼,上山抓鸡,而他也越来越熟练,最后陆长空老了,张轩洋能跑过他了,可张轩洋却不跑了,他心里清楚老头已经老了,老的走不动了,甚至不止一次的看到老头半夜起夜,连翻身这种动作都要好久,最后他们二人便在天泉山上安了家,张轩洋盖了一间竹屋,师徒二人就在山中住了下来。
“老头,你再不吃东西信不信我拿树枝抽你,就跟小时候你抽我一样。”
“臭小子你敢?”
躺在床上的陆长空依旧用力瞪着张轩洋,即便那双昏花的老眼已经看不清眼前的长发少年。
“老头,你不是说我们是梁国第一大门派么,为啥就我们两个人。”
“门派大小又不在人多,我说咱们门派是第一就是第一。”
老头有些傲娇,语气中带着些不屑。
“老头,起来吃东西了,我给你抓了你最爱吃的青花鱼,快尝尝。”
张轩洋一如既往地冲进了屋内,举着手中一坨黑乎乎似是煤炭一样的东西,貌似在邀功,语气之中颇为得意。
“老头?快起来啊,我还有酒,我上次下山去镇子里用兔子换的,不藏了,都给你。”
张轩洋趴在老头身上,举着手中的酒坛,好像刚从地中挖出来一样坛身上还带着些泥土。
张轩洋没哭,他知道老头走了,他再也听不到老头因为嫌弃他烤鱼的手艺而生气的叫骂声了,他用打来的河水给老头清洗了下身体,本来最让他讨厌的活此刻却做得一丝不苟,仔仔细细地帮老头擦洗着身体,维持着他最后的体面。
张轩洋在树林里挖了个坑,将老头放了进去,他没有去山下买棺材,他没有钱,他也知道老头并不喜欢狭小的空间,就好像老头即使走不动路,也偷偷背着他不止一次地爬出屋子躺在外面晒太阳一样,老头说过他喜欢自由,这样老头应该喜欢吧。
张轩洋拿着老头给他留下的那把铁剑,剑身上依旧裹着一层不知道是铁锈还是泥巴的东西,葫芦被他放在了老头的怀中被他一起埋了,葫芦中也灌满了酒,“以后我不管你了,你随便喝吧。”张轩洋低声喃喃道。
将铁剑背在背上,张轩洋下山了,他没有行李,他除了老头给他留下的铁剑什么都没有,他要去青州,因为老头说过,老头是在青州捡到他的,老头也说过,他最挂念的人,就在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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