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与寒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走了一会儿,脸上、头发和衣服上,蒙着一层白白的水汽,用力呼吸几口,肺里装满清冽的空气,与寒觉得很舒畅,她觉得自己完完全全融入了这轻烟迷离的自然中。
虽然荒野的徒步小道不大容易碰到人,但当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与寒也没太当回事。
往边上让了让,踩着旁边的草地放慢速度往前走,为来人让出位置超过她。
来人靠近她后,速度就慢了下来,跟着她走了几十步。
与寒觉得奇怪,警惕起来,又往旁边跨了两步,才转身看向跟着她的人。
慕容栩见她转身,咧着嘴朝她笑地灿烂,也是一头雾气,整张脸水亮亮的。
与寒气得想捶他,干嘛这么鬼鬼祟祟吓人。
她冷着脸,不理他,重新踏上小路,继续往前走。
“累不累?”慕容栩讨好地想帮她背包。
与寒侧了侧身体,躲开他伸出去的手。
生气了?
慕容栩无奈地看着越走越远的人,摸摸鼻子。
他快步跟了上去,跟了一会儿,想想又不放弃,再次伸出手,指尖刚勾住与寒松松拢着的半个手掌。那只细巧的手就往前躲了躲,慕容栩的手追过去,与寒干脆把手抬到胸前。
慕容栩不甘心,手往她胳膊肘一插,轻轻挂上她的小臂。
与寒转身,停下来看他。
“我不喜欢别人跟踪我。”声音冷冷的。
“一周没见了,”慕容栩陪着小心说话,“我想你。”
与寒忽略掉他后半句话:“我的需求没那么频繁。”
咳咳,真把我当炮友了?
“这件事我没意见,可是我想见你。”
慕容栩下了班去学校一直等不到与寒,今天一大早又见她出门,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小路边有一截枯木,被细雨浸地油光发亮。与寒挣开慕容栩的手,走过去坐在了枯木上。
绵绵细雨中行进了快一个小时,头发几乎湿透了,脸上的水汽凝成水滴,沿着脸颊往下滑,她抹了一把脸,擦眼泪一样。
拉起帽兜,她无奈地吸了口气,看向慕容栩:“我不想和你和好。”
这话很无情,不过慕容栩并不往心里去,汽车旅馆的那一夜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他心里笃定地很。轻轻在她身边坐下,他侧着头温柔地看她:“为什么?”
与寒绷着脸,抿着嘴,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不想原谅我?”慕容栩不想她为难,替她说。
“我想你看过新闻,那两个药是按时上市的,”他看着她的侧颜,羽扇一样的睫毛,漆黑的眼珠,很纯净,“你是对的,从一开始,我就应该用正确的方式去处理问题。”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总想着,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控制住,有实力了就能保护好你。”
双眼露出一抹痛色:“可我,一次一次让你退让隐忍,伤害一次比一次大……”
想到最终分手的惨烈结果,他声音有点滞涩:“我太贪心了……”
他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握在一起,自责地垂着头,去看地面腐烂的枯枝草叶。
雨下得更密了,旷野上漂浮着白色的水雾,远处高耸的山峦被雨水洗过,越发青翠苍郁,于静谧无声处,壮阔而美丽。
与寒很爱这种自然之美,星空是一种,绮丽壮阔的阿尔卑斯山风光也是一种。她觉得自己当初那种无边无际的痛,就是被这遗世独立、人烟罕至的风光治愈的。
她就是那时候觉得释然,人生不过如此,经历过、爱过,守着回忆也就够了。
收回远眺的目光,她转头看慕容栩,他的黑发湿透了,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眼睫垂得很低,有种稚气的可怜。
她忽然想,如果在此地与他终老呢?可以吗?
这有多贪心,谁不是贪心的?
没有他的时候,日子过得像流水,他来了,她开始想要他,要完他,现在又想要天长地久。
贪心,很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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