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轻渐冷,到最后如一柄冰刃穿心而过,直直刺痛了北条的心。
北条突然暴起,额角的青筋凸显,他愤怒地对着弟弟开口:“你明知道父亲身患隐疾,稍走一点路就会复发,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出村?为什么还要由着他乱来?”
“那要我们在村子里等死吗?!”弟弟一声怒吼,“你都几年不管我们死活,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出去可能会死一个,但是不出去两个人都得死!”
“咯拉——”阁楼的窗户被推开,一位少女披散着长发,用纱巾半遮着面好奇地望着下方,似乎想看看是谁在争吵,她美眸流转,即使隔着纱也遮不住那倾世美貌,两人被吸引了注意,同时仰头看去。
惊鸿一瞥,未启齿心先乱。那双流光似水的眸子干净明媚,震的他心口乱撞。
阁楼内传来女声:“公主,您怎么能打开窗户?快关上!”随着阁楼上窗户重新闭合,草丛旁的两人沉默着。
突然地,弟弟“咯咯咯”低笑起来,夜色中像一只鬼魅,苍白的脸上是锐利到发光的眼睛,接着他轻幽幽地道:“我想明白了,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你要干什么?”哥哥看着他明显不对劲的样子,心里有些慌。
弟弟背过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恍如地狱深处飘来的幽冷声音。
“那个公主,是北条大人的未婚妻,对吧?”
他不再叫“哥哥”,而是用陌生的称呼。
“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们,我有我的苦衷,你不要在心中装着仇恨,不然这样迟早会毁了你。”哥哥最后发自肺腑地说道。
他甚至懒得跟北条争吵,自顾自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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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过去,公主出嫁的那一天如期而至,一大早就例行游街,京城上下平民热热闹闹地挤在街头看着随嫁的一干人等缓缓走过,丝竹管弦乐不绝于耳,趁着街游耍乐的,跳舞的,一派奢靡气息。
当晚,北条家独子便入赘公主府,树杈上缀满了许许多多红布条,而驻足在树底的年轻男人正一脸笑着将手中写下祝愿的红布条挂在高高的枝头,看着它随风摇曳。
北条正式搬入公主府,不到一年,公主便怀了胎,诞下一名男婴。
“恭喜公主殿下。”一位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温柔地对公主说,他坐在她对面,将晾温的汤药舀起一勺,递到公主嘴边。
“啊呀,大人您真是的,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好。”公主推脱着,却含住了男子递来的汤勺。
北条刚走进房间,就看见两人言笑晏晏,不禁略带讶异,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
之后又是一阵春去秋来,公主的男婴长大了,已经到了可以挥舞刀柄的年纪,时常拿着弓箭随着他的父亲远行,狩猎多日才返回家里。
“很寂寞吧?府里又只剩下你一人。”他靠着她坐下,陪她一起看着远处的樱花,花瓣纷扬。
“不是有你经常来看我吗?”公主的容貌还是一如初见,让他心头一窒。他缓慢地扶上她的腰肢,她猛地一颤,面色瞬间潮红,双手局促地抓着自己的樱花色和服衣角。
男子轻轻地诱惑:“小心受凉,要不要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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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雪片卷在空中渐渐凋零,犹如颂着凄婉的哀歌,要把不幸降临在人间。
北条刚从外面回到家,身上沾满了雪,他抖着斗篷,钻进温暖的内室,正准备推开妻子的门,却听见里面一男一女两种笑声交织着,震动着他的耳膜。
他推开一道缝,就看见年轻的男子与她深情接吻。北条“呼”地一声推开门,房内的妻子面色青白地看向自己,北条气血上涌,一拳砸向一旁的男人,男人瞬间流出鼻血,却对他露出讥讽的笑,尤为刺眼。
北条喘着粗气,指着门外:“你走,不要再来这里!”
此后,北条与妻子不再同房,直到有一天,妻子再次怀孕了。“这不是你的孩子。”她直视着北条,镇静地开口。
北条如雷击一般,麻木地盯着她的肚子,隔了好一会儿,他顺手抄起桌子上一把刀,朝门外走去。
“你不要伤害他!”她使劲拽住北条,两眼泪光闪烁,“求求你,留他一命吧……”
“好,我不杀他,但是你要敢把孩子生出来,我就掐死孩子!”
北条气恼地冲出家门,到酒馆喝着闷酒,远远地,他仿佛看见自己弟弟靠在墙角,正朝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如恶魔般残忍的微笑。
『怎么样?你痛苦吗?』弟弟对他做出无声的口型。
『要不你就杀了孩子,要不你就杀了我。』
『可是你太软弱,没办法对自己亲兄弟动刀子。』
他恍惚间听见恶魔的声音,低低浅浅,渗入心底。
『这就是我对你,最好的报复。』
“啊啊啊啊——”北条猛地大吼着,冲向那片阴影中,揪住弟弟的衣领,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对方身上,直到筋疲力尽,他才软软地瘫倒在地。
他蹲下身,贴在哥哥耳边轻柔地说道:“告诉你,我一定会让那个孩子出生,并且成为我最强的兵器,我要毁了你,毁了公主,让你们跟父亲永远待在一起。”
男人笑得几乎扭曲,他重新站起身,慢慢消失在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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