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满口面条的方九龄忽然来到他的身边,说到:“这个故事没意思。我来给你放一个,或许你会感兴趣。”
方九龄左手捧着泡面盒子,右手划动鼠标滚轮。片刻,他将鼠标的箭头停留在一个名为“041”的音频文件上,双击点开。伴随着播放器的开启,沈铭德听见了虫鸣的声音。这段音频好像是在一个夜晚录制的,期间可以听到满耳的虫鸣声,远处几声犬吠,还有偶尔出现的夜枭等鸟类的叫声。那个年轻的女声在音频播放后大概两分钟左右时响起。她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和浓重的东北口音,讲诉了一段小故事:
“古代有位潘财主,某种机缘一下结识了一个番僧。那番僧教给他以小女儿做“贡”,求来了“长生之法”。潘财主琢磨着自己即将得到“长生”,况且还有两个儿子陪伴左右,还要小女儿有何用?于是,财主允了。
那小女儿做“贡“以后,他得了”长生“。过了两年太平日子。不料两年后,贼兵四起,两个儿子和家眷都在刀下做了鬼。潘财主的家产,地业都被一扫而空。他孤身一人流浪时又遇上了那位番僧。财主提出了要把小女儿接回来的请求。番僧口称他们二人有缘,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二人回到潘财主求来“长生“的地方。此处山险林深,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的头颅。财主甚是恐惧,便问那番僧此处究竟是何地?番僧答道:‘地府黄泉’。听完这句话,潘财主便夺路而逃去了。”
这故事非常简单,没有吓人的背景音乐,讲得也步出彩。然而沈铭德听得却是脊背发寒。他犹如将是一般缓慢扭头,问到:“你的意思是说,我遇到高山杏的地方是‘阴间’?”
方九龄将泡面盒毫无顾忌地放在地上,扯出两张纸巾擦了下嘴,然后随性地往墙边一丢,同时说到:“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故事里说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小故事的信息量很大。难道你没发现其中的问题吗?你看哈。潘财主的小女儿做了‘贡’,就进了番僧所谓的‘地府黄泉’。潘财主的两个儿子死了,难道去的就不是‘地府黄泉’吗?潘财主孤家寡人以后他想接回自己的小女儿,他为什么没求求番僧接回他的儿子们呢?答案很简单,就是潘老财直到自己的小女儿和他的儿子们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他的小女儿在所谓的‘地府黄泉’里还活着,而他两个儿子是真死了。”
“可是,如果潘财主知道这些,他为什么要逃跑呢?”沈铭德问到。
方九龄望着窗外的雨幕,说到:“这我就不知道了。总而言之,我从这些故事找到的规律是:凡得‘长身’者就没有再回去过的例子;凡得‘长生’者几乎没有好的果报。得‘长生’的人都能看到‘邪祟’。然而,他们会采取各种手段驱邪。比如其中有个故事说的是,一个‘长生者’通过拜佛驱邪。可是天气干燥,木雕佛像的脸上裂开了。于是此人就吓死了。还有人以弹奏琵琶驱赶邪祟。可是有一天,琴弦断了,他也吓死了。还有人每年请一道士驱邪。后来,道士收了仇家的黑钱,故意醉酒做法,踢翻香案。这个人也被吓死了……”
沈铭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急迫地问到:“这样的故事有多少?那些人‘吓死’以后,死状如何?”
方九龄望着沈铭德会意地笑了。他不慌不忙地点燃香烟,说到:“这样的例子不下十余个。有些故事中之说人被吓死。不过,有那么三五则故事对所谓的‘吓死’做了描述。其中一种就是你所谓的如同‘活尸’一般的样子。还有一种就是像那个疯女人那样,无火自燃,然后消失无踪。我大概猜到你所想的事情了。”
沈铭德与方九龄相视一笑,说到:“看来得了‘长生’之后,这‘驱邪’方式真是多种多样啊。”
方九龄倒是故作神秘的说到:“我看未必。‘驱邪逐祟’应该是‘重神而不重形’的。”
沈铭德催问“此话何意”时,方九龄叼着香烟站到了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他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暴雨,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说到:“没有哪个驱邪的仪式是真正有效的。真正有效的是人的‘信仰’。故事种出现的驱邪仪式多种多样。不过,只有当人们确信那个仪式时,才达到了驱邪的目的。这大概就是老话中说的‘信则灵’吧。我本不像告诉你这些,因为或许某天你也会成为‘长生者’。或许你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仪式。此时我说破了,那么仪式对于你不就不灵了吗?但是后来我又一想。毕竟这种方式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可以让你暂时得到平静;而另一方面,一旦你所信仰的仪式发生了变故,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沈铭德淡然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接受了对方的好意。或许是因为“祸未临头,事不关己”的想法,是否成为“长生者”这件事沈铭德还没有认真考虑过。他这时最希望的事情是方九龄能够给他拷贝一份疯女人的故事音频。但是,他的提议被对方拒绝了。方九龄就像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似的抱着电脑的机箱,言辞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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