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夜无眠。
年鹤霄以为傅娇娇睡了,却不知道她其实一直在想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从初次见面,他带着一身水汽来到公寓,苍白的脸色上满是不信任,她当时看得出来,他对自己是嫌弃的,尤其是她把房子烧了那件事,在温文儒雅的年四爷眼里,大概就是泼妇行径吧。
那后来呢,后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她顺眼的,又是因为什么想跟她胡闹一下。
总不能是因为她好看。
他见过的貌美如花的女子应该是不计其数吧,从陆昱宁到钱芊芊,有温柔款儿的,也有明艳款儿的,环肥燕瘦,各色女子他都见过了。
那就是因为性格,本来不喜欢她这样彪悍的性格,到后来也觉得有趣了?
还是说,因为她极力帮他,他感动了?
她记得是谁说过,男人把恩情和感情分得很清楚,自古只有女孩子为了报恩以身相许,换做男人,即便一开始选择在一起,后面也多半是始乱终弃。
她很想问他,可又开不了口。
傅娇娇觉得自己今天这样逼婚就够矫情的了,如果再没完没了地耍那些小女人手段,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她不吭声。
如果两个人的缘分浅薄,那就让她余生带着回忆过活,至少她还有一个身份,年四爷明媒正娶的太太。
足矣。
年鹤霄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心依然揪着。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傅娇娇。
她能豁出性命去救他,是他从来也没想过的。
之前一次,他当她是为了报恩。
可今天晚上,她的担忧和心疼都写在脸上,她求自己跟她结婚,恨不得立刻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那份真心不是假的。
这让他于心有愧。
费尽心机去骗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让她伤心难过,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琢磨着该怎么跟傅娇娇坦白,但在那之前,他一定要先解决了年鹏程。
一来这样才能踏实地风花雪月,不用担心两个人误会解除却迎来新的麻烦。
二来就是,万一傅娇娇发火,他又要对付年鹏程,到时候分身乏术,把谁放在一边他都不放心。
偏过头去看她放在身侧地手,大夫嘱咐了这几日一定要小心,不能动不能碰,不然骨头长不好还要打折重来。
他可舍不得她再受一次伤了。
他还记得傅娇娇那双手有多好看,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小娇养到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一次又一次的,都是因为他。
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细小的瓶子,年鹤霄看着里面白色的粉末,想着,是时候了结一切了。
将瓶子妥善地收好,俯身在傅娇娇额头印下一吻。
翌日早上,两个人穿戴整齐,傅娇娇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优雅又迷人,就是手不方便,拉链都要他来帮忙。
而自己也没办法帮年鹤霄打领带。
“不如不系了,就只穿件白衬衫,跟你正好凑成一对。”他看人家的结婚证都是这样,红底白衣裳,好看得很。
“嗯,好。”傅娇娇什么都依他,只不过自己手不方便,头发也梳不好,“也散着不弄么?”
“嗯,散开吧,很好看。”
帮她将头发挽到耳后,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发卡。
很经典的款式,g家新出的玳瑁色发卡,让人想起麦琪的礼物来。
一个卖了表给心上人买了发卡,一个卖了头发给对方买了表带。
“我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傅娇娇觉得,哪怕他只有三分真心,也做出十足诚意。
而自己就不一样了,心都要剖给他了,表面上却只有三分。
说到底还是她吃亏。
前几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是这样了,怎么一下子就反转了呢。
“你就是礼物。”
年四爷嘴巴甜,总能把她哄的高兴。
出门上车,车子很快到了民政局,有人亲自出来迎他们,为了避免发生骚动,直接请到了最里面的房间登记。
手续很快,看她手不方便,工作人员也没让他们宣誓,傅娇娇觉得没什么,那些不能实现的誓言,说了也是白说。
可年鹤霄总觉得亏欠了她,看着她的手,不敢碰又不敢握,“你放心好了,我绝不负你。”
傅娇娇笑,并不介意。
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注定是不能偕老的,所以才会在领证的日子都不能牵手。
但这些话她只能憋在心里,并不敢说出来,怕不吉利。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安排。”
“就在家里吃吧,我想吃你做的海鲜粥。”傅娇娇把头枕在他肩上,有些倦意。
昨晚没睡好。
“你手那样,吃白粥吧。”
傅娇娇又笑,“对,我忘了,海王上岸了。”
年鹤霄捏她的鼻子,“还不是为了你。”
“我这么好么?”
“当然,人漂亮又聪明,有义气有担当。”
傅娇娇越听越糊涂,“你是在娶媳妇还是拜把子?”
“当然是娶媳妇,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品味出众,那些庸脂俗粉根本不能入我的眼。”
“是庸脂俗粉都不像我这么傻罢了,不是惦记你的钱就是惦记你的人。”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傅娇娇皱眉,她何时这么沉不住气,口不择言。
原来喜欢一个人喜欢深了,真的会把自己变成一个怨妇。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从他身上起来,找补着,“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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