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点,钱进倒是没有刻意隐瞒,不过同样的,也没有刻意的提起。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倒是将这一点在七日之前,刻意的告诉了一个才刚认识了一个时辰不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那晚无聊的钱进在酒楼门口转悠时,碰到的那个碰碎了一个花盆的“黑人”。
那日,在四楼的澡堂子里等了两、三刻钟后,钱进一个人先回楼上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等到又过去了两刻钟后,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一打开门,站在钱进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玄色华服,年龄只在十五、六岁、长发飘飘、面容清秀的少年。
记得当时钱进看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是笑了的,只唯一让她觉得碍眼的,就是少年那一头怎么也不肯束起来的长发。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钱进总是想方设法的在少年面前讲述各种束发样式,奈何无论钱进是明示还是暗示,少年始终不愿把头发束起。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钱进看的习惯了,也就不再提让少年束发的事了。
时间飞快,转眼过了七日。
自那日,钱进在同衣酒楼的十楼给男孩安排了一个房间,每天下午天将要黑的时候,钱进会摇摇晃晃的出现在酒楼的门口。
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的这种行为称之为“上工”。对此,除了她那住在郊区的父母外,没人提出过异议。不过,就在钱进连续好几个月,按时托人给二老带过几次银钱后,就连她的父母也不再说什么了。
原本,钱进来每日来酒楼的时间是很随意的,自从收留了少年后,她每日都是尽可能早一些的出现在酒楼。不为别的,只是带着她新收的小兄弟在同衣酒楼这座喜乐镇最高的建筑里,到处的瞎转悠。
此时刚过掌灯时分,那披头散发的少年正跟在钱进的身后,低头踩着钱进踩过的脚印,两人就在同衣酒楼门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若是在一折话本里,这个情景绝对是一个浪漫爱情故事的开端,可惜,这日子不是话本里的故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在钱进的爱情故事里,绝对不会允许有一个男性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始至终,连姓名都不知道的男性。
又在酒楼前转了一圈,钱进转身招呼身后的少年,说道:“走吧兄弟,太冷了,咱二人还是进去吧。”
说完,就转身向酒楼里面走去。
其实,不用钱进招呼,身后的少年也会乖乖的跟着她进去的。或者说是,根本不用她招呼,身后的少年会随着她去任何地方,当然了,厕所和浴池除外。
走到酒楼的门口,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依然有礼貌的对着钱进来一声“四爷好”,而在看到跟在钱进身后的少年时,因为不知道名字,就只是点头示意,或者干脆视而不见了。反正,那低着头走路的少年也从不在意。
两人进了酒楼后,两人的位置就变成了少年在前,而钱进则迈着那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
从一楼直到七楼,在走这段长长的楼梯时,看着眼前腰身挺的笔直的少年的背影,钱进的脑子里总是想起某人曾跟她讲过的亲身经历,以及由那亲身经历总结出来的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的任何事,都是相互的。
又想到平时总是跟在身后的这个少年一直不肯对自己多讲话,肯定还是自己对他的“相互”还不够吧。
就在钱进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到了七楼的楼梯口,因为这一楼层是赌坊,往来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所以少年一到这时,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力,用身体为钱进隔开人群。
少年在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钱进曾踮起脚,拍着男孩的肩膀说道:“这是店小二、护卫才做的事情,我钱老四既然叫你一声兄弟,就是真的把你当成兄弟,以后不需如此。”
不过,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看来她的那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从少年身旁走过时,钱进笑着抡起拳头在少年的肚子上,作势的擂了一拳,少年也配合的做出了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只是自始至终,少年没有说过一句话。
同衣酒楼七楼的尽心坊是喜乐镇最大的一家赌坊。自从开业以来,这个赌坊里都是人满为患。
尽管现在已到掌灯时分,可这赌坊正中心依然聚集着数量可观的男男女女。
两人顺着右边的墙边,不紧不慢的路过那些大呼小叫的人群,向着这个赌坊最里面那个少为人知的房间里走去。
这个房间的位置设计的巧妙,只要进到里面关上门,门外那震耳欲聋的,在嚎叫时身体里仿佛住着一头野兽的狂噪的人们发出的声音,就被隔离在门外了。
而最有趣的,当属这个房间正对着赌坊正中心开的那扇窗户了,那糊窗的纱布是由一种特殊的材质制成的,从外面朝着这房间里面看时,它是反着光的,屋内的情形是一毫也看不清的;而从屋内朝外看时,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除了外面那些人发出的声音外,其他的任何动作、表情,可是丝毫都逃不过屋内人的眼睛。
“唉······”
两人刚一进门,钱进就把自己撂倒在了房间正中的卧榻上了。
而少年仍然像在外面时那样,笔直的站在一旁。
钱进没有说话,躺在卧榻上尽力的伸展开四肢,嘴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在像一条身段不是那么灵活的蛇般扭动了一会儿后,她这才直起身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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