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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只觉得那一直不停向下坠落的雪,犹如扑面而来的黑蚊,正毫不留情的向着地面上的人们袭来。
遇到石良时,喜乐镇府衙的捕役阎申正在离那出事的地方不远的街道进行着日常巡视。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慌慌张张的朝他们跟前跑来,预感到一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他和搭班的老罗头对视了一眼,两人迎着石良的面就走了过去。
一见到两个巡视街道的捕役,石良就像看到了救星下凡一般,两手抓着老罗头的手就哭了出来,在那两位捕役大人连吓带哄下,这才语无伦次的把事情给说了个大概。两位捕役一听出了人命官司,也顾不得这雪天路滑、湿冷,随着吓的不轻的石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出事的地方走去。
“两位官爷,您看,就是那辆驴车。”
在离自家马厩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石良就停步不前了,远远的用手指着还停在原地的驴车对阎申和老罗头说道。
老罗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那辆驴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道:“走啊,带我们去看看。”
“我······我······”
石良一脸为难的看着老罗头,又转过头来求助的看了看阎申,最后还是被老罗头冷不丁的踢了一脚,这才哆哆嗦嗦、一步三停的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我······我今早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这辆驴车停在我家的马厩前挡住了出口,所以就上前查看,谁······谁知道这一看,就发现车里躺着一个死人,那车······车底下都是血。”
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站到了那辆驴车前,老罗头先是围着那驴车转着看了一圈,然后问石良:“你发现的时候,现场就是这样的吗?”
石良忙不迭的点头。
阎申蹲下身子,看了看车底已经冻成冰碴的血块,问道:“那车前的布帘在你发现的时候就是撩开的吗?”
石良又是连连点头,随及意识到不对,又赶忙摇头。
这下可惹恼了站在一旁的老罗头,他把脸色一沉,双手往腰带里一播,厉色问道:“这车门帘子到底撩没撩开?”
被老罗头这个架势吓坏的石良把脖子一缩,连忙解释道:“我发现这辆驴车的时候,那帘子是放下的。当时我站在车外面叫了几次,见没人应声,就想着撩开帘子看看里面的情况,谁······谁承想看到里面躺着一个死人,我这急着去报官,走的又急,所以那帘子也就忘了放下来了。刚才,这位小官爷突然这么一问,我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才点头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石良偷偷的看了阎申好几眼。
对于他的这一小动作,阎申只当是没有看到,随后走到老罗头的身旁,和搭档小声的商量道:“老罗,这人命关天,咱们还是速速回去禀告给老爷的好。”
老罗头点了点头。
见两位捕役大人凑到了一起说起了悄悄话,石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见此,阎申招呼他来到跟前,说道:“这事儿我们得回去禀告给县老爷,还得你随我们一起去面见老爷,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老爷面前说个清楚。”
听了阎申的话,石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苦着一张脸求情道:“两位官爷,你们要拉我去见官可以,但是在去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回去跟家里交代一声,省得家人牵挂。”
两个捕役交换了一下眼神,点头同意了。
见此,石良一下子就乐开了花,对着阎申和老罗头是又作揖又打躬的,嘴里感激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在老罗头的一声催促里,这才猫着腰转身进了自家的屋门。
雪还纷纷扬扬的往下撒落着,实在无事可做的阎申一会儿抬头欣赏欣赏雪景,一会儿又低头踢腾起脚边的积雪来,一边踢还一边在心里嘀咕道:为什么在天空里看起来轻盈无比的雪,一旦落到地上,就变得如此沉重呢?
这是一个有太多答案,同时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阎申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再思考这个伤脑筋的问题,又飞起一脚,只想着看看自己到底能把这些松散的雪花踢出多远。一扬脚,一大团白色粉末飞起,在这些闪着银白色光芒的粉末重新落回地面的时候,一个牛皮黄色的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阎申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想了想,走向前弯腰从雪地里捡起了那个东西,拿在手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被揉成一团的信封。
把信封摊开,阎申又发现那信封里好像还有一张信纸,他又盯着那信封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的掏出里面的信,只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他看了看那驴车车厢里躺着的死者,又看了看手里信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发现异样的老罗头凑到了阎申的旁边,歪着头眯着眼睛看向阎申手里的信纸,等到看清那纸上的内容后,也一下子愣住了,只见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大字:杀我者,父。
······
从早上开始下的雪,直到晚上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看着漫天的大雪,钱进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微笑。
一到下雪的时候,钱进总要在雪地里四处走走,这是他的,更准确一点儿来说,是她的一个习惯。
钱进的这个习惯是怎样养成的,没有几个人知道。
同样没有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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