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晴似乎有些懊悔,倒不是因为犯罪杀人,而是出于在作案时对一个细节的疏忽。
“当时我要是用自己的手套就好了。我还特意买了一副手套,打算事后把它扔了。不过案发当天下午试戴的时候,我才发现手套表面有个小洞,手感也有些打滑。重新再买手套已经来不及了,弟弟已经和宋科贤约定好了时间,我只得用酒店的手套来对付。晚上宋科贤前来登记的时候,我特意把他安排在了302房间,一是因为那房间周围没人,二是302房间和小傧的房间都在同一个楼层。在交给宋科贤房卡的时候,我偷偷扣下了一张。他当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能注意到这一点。
不过当晚来了一个叫田仄伦的人,点名要找宋科贤。凭经验来看,这人恐怕和姓宋的不对付。如果让他找到宋科贤并发生纠纷,难免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我并没有透露宋科贤的房间号。可田仄伦自己径直走去了电梯那里。说实话,当时我心里还真有些打鼓。好在过了15分钟他便自行离开了酒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决定半小时内必须行动,因为宋科贤的死亡时间距离田仄伦现身酒店的时间段越近,就越能混淆视听。非常凑巧的是,那人前脚刚走,一位三楼的房客便致电前台抱怨。我去三楼处理完问题,便朝302房间走去,边走边带上工作用的手套,进门前还换上了酒店的拖鞋。拧开房门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门把手上的红点,这也是因为心虚紧张所致吧。进屋的时候,宋科贤不出预料地趴在了桌子边,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当时屋子里充斥了一些异味,我按照事先计划把空调从“制冷”调成了“除湿通风”。之后我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截耳机线,把它绕在了宋科贤的脖颈上。就在我用力拉线绳的时候,背对着我的这个男人突然挣扎了起来,或许麻药只是让他昏睡了而已。他的脚胡乱地踢着墙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两只手还不停地朝身后挠。我一下就慌了,不过手上的力气也因此加大。那时,杀人就成了一种本能。直到那个人渐渐不再动弹,我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指甲印。于是我用房间里的便签纸写了一张纸条,连同302的房卡一同塞进了324房间的门缝下面。我是从应急通道下的楼梯,为的是节约时间。一路上脑袋里被一个念头霸占着——从前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杨悦晴说完看着头顶上方炙热的灯管,飞蛾扑火的表情在她的脸上若隐若现。
“和阮主任从一楼的小餐厅出来,经过大堂前台的时候,我看到了姐姐。发现她略显呆滞的眼神,我知道大功告成了。我是看着阮主任进了335房间后,才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因为我怕他瞧见地板上的那张房卡。出乎意料的是,房卡是302房间的,更意外的是,房卡旁边还多了一张纸条。读完上面的信息,我便意识到这次得砍下宋科贤的右手。斧子是姐姐下午从家里楼道拿来放进我房间的。我还是用一个大塑料袋装好全部作案工具,穿着酒店的拖鞋悄悄地潜入了302房间。把姓宋的尸体搬上床的确有些费劲,不过剩下的操作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了。这次的切割就和砍瓜切菜一样。
我先用斧头的背面敲碎了他的胸骨,那一下一下钝击声,听起来很是解气。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恨他。如果当晚再来一场大雨,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他根本就不配全尸。”从靳鸿傧口里说出的话语,字字血腥。
“不过分尸的时候,宋科贤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那个叫吴春秀的情妇发来的信息。当时她好像已经来到302的房门外了。我迅速翻阅了先前的对话信息,才知道是宋科贤这小子主动把吴春秀约来的。虽然短信里没有提及原因,不过我猜测宋科贤正是担心被人设计,所以才喊来吴春秀以防不测。来不及思考太多,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吴春秀支走,以免她洞悉房间里的动静。你要知道人一旦成了魔鬼,脑子里就会不停蹦出邪恶的想法。我先回复了稍等,5分钟后又告知现在不方便见她,让她先去酒店大堂呆着,为的就是让监控拍下她,用以栽赃陷害。大约又过了15分钟,我又已被警方盯上为由,让她先行离开改日面谈。这女子是宋科贤的姘头,这年头为情所困反目成仇的凶杀还少么?我想事后警方也会通过监控录像追查到她的行踪。
把尸块分装进塑料袋,我又蘸着血渍在墙上歪歪扭扭地写下“jue”,这举动让我自以为是一个审判者。仿照着第一次的善后程序,我又在屋子里忙活了一阵。按计划那张粘上了倪仙燕和宋科贤指纹的302的房卡只要留在屋里就行,不过桌上公文包上的密码锁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如果能把倪仙燕的房卡放进这个包里,就能扰乱警方的视听。虽说是一个密码锁,但是只有三位数,也就是一个纸老虎罢了。不出1小时,我便把正确的密码给试了出来,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临走前,我把宋科贤的手机里的两张卡都掰断了,顺手就丢进马桶里给冲了,然后又拿走了他的手机。因为他用来和我联系的邮箱是我帮他申请的,我俩的联络还使用了加密和代理技术,所以警方不太可能查到具体邮箱地址。二次清理过现场后,我便拎着一个大袋子关上了302的房门。当时我还幻想着,终于结束了。”
靳鸿傧说着,沉沦在了幻想之中,仿佛他现在并非身处审讯室里,仿佛他的手上并没有圈着那
喜欢替TI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