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不住的点头:“瞧瞧我这可真是人老糊涂喽,竟把这事忘了,眼瞧着就着日子临近了,得抓紧赶制才行”
崔氏回身,招来了自己的管事婆子,“关妈妈,去把花样子拿上来吧。”关妈妈应声去了,不多时又拿了一个小笸箩回来。
崔氏伸手接过来,放在榻几上,“母亲,您瞧,这是南边正时兴的花样子,不如给横姐选来做绣花。”
宁氏从笸箩里拿出几片绣样,给身边的纪雅她们传看。“瞧瞧这绣花样子,怪道说南边的人手巧呢,不仅手巧,这心思也巧。”宁氏正拿着一个一路连科的绣样赏看,纪准也倾身去看,上面绣着鹭鸶鸟和莲花。
鹭鸶鸟挥动双翼在空中盘旋飞翔,伸展的翅膀无瑕无垢,这种白色比任何白色绣线都要来的空灵。
众人觉得稀罕,宁氏就用保养得宜的指甲轻轻拨动绣线,几人凑近细细瞧了,原来是将洁白绣线拆了股,在里边填了银色绣线,重新捻了绣成的。不由得都啧啧称奇。
鹭鸶鸟下面是莲花纹,莲瓣由深变浅,重重叠叠,荷叶翠盖好似浮于水波之中随风摇曳。
宁氏看了都觉着喜欢:“老二媳妇,我这都挑花了眼,瞧着哪个都好,我看不如都捡去制了衣裙袄子,给府中少爷小姐们都做了新的。只是先紧着横姐儿来就是了。”
崔氏哪有不依的,有叫了关妈妈:“你现在就安排下去,明日一早就请绣娘来府上,你拿了对牌,在空置的院子中给她们安排间明亮些的厢房,就在那里赶制横姐儿的衣裙。”
关妈妈接过对牌,下去安排此事了。
崔氏突然又想起钗环的事,要叫关妈妈回来,纪准出声制止了:“叔母,我那里尚有两套生辰时您送的钗环,还未来得及戴,还是别再制新的了,用那两套就尽够了。”
崔氏想现在金银铺子估计都在加紧赶制各府的钗环镯子等事物,未必能做的细致,也就依了纪准的打算。
纪准最后在绣样中选了个万福流云纹的,至于衣料,权等着明日开了库房再细细挑选。
众人热热闹闹的聊了既久,方才散去。
转天一早,纪准就被崔氏派来的媳妇子请去了泽芳院。纪准到时屋中已经摆了三张绣架,另拼了两张大桌案。一匹匹缎绢纱绸被整齐的码放着,桌边还站着几个做绣娘打扮的媳妇子。
崔氏和纪准上前挑选了衣料,最后纪准选了匹宝蓝色云罗料子做上身的褙子,另配了降红色闪色纱做八幅湘裙。
绣娘们按着纪准的身形裁剪好了衣料,就开始缝制起来。
纪准该准备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她闲着无事,就在梧桐阴里放了竹榻,倚着迎枕看书。
唤月从院外回来,见到纪准正在院中纳凉,便走到纪准身侧,“小姐,兄长来了。”
纪准坐直了身子,想来是玉雕的事:“请李大哥进来吧。”
果然如纪准所料,李锐城将《香山九老》玉雕摆件送来了。纪准接过来仔细看了,玉是好玉,色泽剔透玉质温润。上面雕得香山九老也工艺精湛。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纪准将它重新放回了锦盒中。
纪准请李锐城落了座,亲自斟了杯茶给李锐城,“辛苦李大哥,李大哥办事一向妥当。”
李锐城忙推辞:“是小姐抬爱,李某愧不敢当。”纪准抬手示意李锐城吃茶,李锐城啜了两口茶后,又说起一事:“小姐之前不是嘱托过我盯紧席家吗。”
纪准点点头,自从巩六子被揪出后,纪准就让李锐城密切关注着席家的一举一动。
李锐城见纪准点头才继续说道:“我和手下的兄弟们一直密切关注着席家的动静,但是并没有发现席大人有和什么大人物接触。”
纪准轻轻蹙眉,但她其实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对方筹划了这么久的事情,中途却出了岔子,巩六子突然不再去席家接头,沈将军演了出金蝉脱壳。对方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猜得出事情败露,这期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格外谨慎。
“没关系的李大哥,他们不设防才是奇怪。你同我讲讲出了事后席家都有什么举动吧。”
李锐城组织了一下语言,从头对纪准说起:“自从巩六子被抓后,席家的一个小管家曾来国公府附近徘徊,我猜想可能是与巩六子接头的那个耿平,后来他拦下了府中的家丁询问,那家丁是早就安排好的,只说是他害了疹子,被打发去庄子了。再后来沈将军那边成了事,席大人这边就怒气冲冲的回了府。从那以后席家就一直不安宁,进出的下人们都人心惶惶,大鬼打架小鬼遭殃,说是正房太太和掌家姨娘在争权,后来席家确实发买了堆丫鬟仆役。”
纪准仔细听着,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席大人呢?席大人都做了什么?”
“席大人还是照常上早朝,然后去衙门当差,只是……”李锐城有些踟蹰,不知道接下来这些话怎么同一个闺阁女子说。
“李大哥直说便是,知己知彼,有什么事情我也好早做打算。而且纪准也不是那种常年拘在内宅的娇小姐。”
李锐城一想也是,纪准确实有别于普通女子,他索性就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起因还是因为正妻和姨娘斗得不可开交,席大人估计也是为此事烦心,有一次休沐,他曾乘着轿子去了一户宅邸,知道后半夜才回了席府。”
纪准挑眉不解:“宅邸?什么样的宅邸?”
李锐城刚毅的脸有些微的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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