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瑕拜礼,“是,师父……”
二
闻人息躲藏在人海里,看见林语将那把原本属于他的剑丢给林书后,一路上昏昏噩噩下了山,在山脚客栈前徘徊不定,大街上买卖人摩肩接踵,围了个水泄不通,吆喝声此起彼伏,锣鼓喧天,熙一来攘往,月季迎出来,于拥挤的人潮里大喊,“小少爷!”
闻人息回过头,月季带他进了客栈,闻人息也不恼,任由她拽住到了人烟稀少的后方庭子,春兰正候在庭中,仍像以前那般恭恭敬敬拜了一礼,“家主……”
过道那边的灯刚刚点起,明晃晃惹人眼球,此时阴暗暗的庭院中只有他们三人,闻人息叹了一口气,“我已不是你们的家主……”
“不,你是!”,春兰笃定,移到他耳边,悄声安慰,“今日这出事实则是在我们意料之中,你荆妈妈、兰姨我和闻人府中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们寻了闻人书许久,就为了杀他以传剑于你,没想他得了方巾派和阵宗庇护,可只要你有些许不甘,一声令下,我们今夜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个根基未稳之人,纵使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要他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闻人息忆起林语那一声“大哥”,猜想他二人关系匪浅,不愿见林语心伤,由此断了杀人夺剑的念头,月光清幽动人,遍洒庭院,院中一簇野菊顶着稀拉拉几片雪白半张未张的花瓣和黑黄的花蕊静静地靠在阑干一处,天上几片云飘过,淋起小雨,挂起的灯在雨雾中一颤一颤,闻人息伸手接了一点微雨,“我原以为,我至少还有一个随衣院,一把九幽剑,可今时今日,我什么也没有,又何惧失去……”,他轻声问,“那人到底是谁?”
春兰本不愿言明,柰何闻人息问起,她也不能再瞒下去,“论起来,家主应喊他一声哥哥……”
“息儿父母双亡之人,既是我兄长,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如何能对父亲动刀子……”,见闻人息说到这个地步,春兰哪还不懂,可她心里始终不平,“你荆妈妈就知你性格软儒,不愿伤人,这才一直瞒着你,如今倒真如她所料……”,春兰一边叹惜,月季一边从闻人息身后轻手轻脚靠近,“噔”点了闻人息的穴,扶着昏过去的闻人息,“春兰姐,现在怎样是好?”
春兰坚决道,“家主遗愿便是小少爷继他之位,我等必殚精竭虑辅佐小少爷,决不能旁落他人之手!”,她放松语气,“把小少爷关到他屋子里……”
另一边,李荆见雨下起,拉林书靠走道里站着,继续聊道,“我是你娘亲的师姐,也是你父亲的长姐,昔年你娘亲养在我母亲身边,我俩姐妹情深,你娘亲为闻人氏接了香火,现你又有了一双儿女传宗接代,想必她泉下有知,也会瞑目了……”
“其实……小莫并非我亲子……”,林书不知他这一句话打消了李荆斩草除根的念头,他遇到娘亲的故人,只觉愈加对不住娘亲,没能尽到孝道的本分,这什么盟主之位,对他而言远没有那个罐子重要,他也不知何时才能积满那一罐水,原本觉得近在咫尺,后来却似遥遥无期,就像巧儿于他那样
李荆试探数次,已经确定林书是个瞎子,取他性命何其容易,更别谈他现在毫无戒心,李荆手里握着飞刀就要出手时,月季却匆匆赶过来,“小少爷……小少爷不见了!”
客栈的房间里点着蜡烛却仍现出昏暗的味道来,灯架上的红漆剥落少许,白色的纱帐笼着灰色的床,闻人息就被绑在床架边上,只用绳子缚住双手
门突然开了,闻人息见到来人,“听雨,你怎么来了?”
听雨连忙帮他把绳子解开,“听雨说过,只要小少爷愿意,听雨就是死也是甘愿……”,她领着闻人息一道下楼,来到后院,此处的石板小径边杂草丛生,曲曲折折通向后门,天边的星子模模糊糊,雨丝飘渺在四处,听雨拿出从春兰那里骗来的后门的钥匙,“小少爷想走,听雨就放你走……”
听雨把闻人息推出门去,靠着门把他拦在外面,水滴从发际流下,闻人息在那边敲着门,“听儿,我走了,你怎么办?”
听雨喃喃说出心底的话来,“我不配跟你走……”,你的天涯海角从来就没有我……
黑夜里缓缓走出一个提着灯盏的人影,听雨立即背过手将后门锁紧,忍住将落的泪,“小师弟,你怎会在这?”
林言一步步靠近她,灯笼映照出两人的脸,清晰无比,“你说你是不是傻呢?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又不告诉他,他当然不会喜欢你呀?不管你多努力地往上追,他就是不会回头,他永远也不会回头!”,门外的敲打声一下静了,雨打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扇门隔了两个人间,“你把那些人全都引开,就为了给他离开你的机会,你怎么能傻成这样?你以为他怎样都会回头看看你,可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予,你一定也傻到以为他曾经把你放在心上过,可事实上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这样看来,你是不是这世上最傻的傻子?”
“你胡说!”,听雨一向是冷静的,但这回眼泪似不要钱一样往下直掉,她退了又退,到最后蜷缩在墙角,“他一定会……有一点点,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她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地把眼
喜欢缘尽成玦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