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都护陈睦是汉朝驻西域的最高长官,统兵有一千五百人,驻扎在位于盆地北边的焉耆国。比起耿恭和关宠,他不但权力大,拥有兵力多,装备也精良。其他的物质供应方面,因地位重要,会首先得到满足。
从哪方面看,要与匈奴对抗,都护府的条件都要更好一些。谁又能想到,左鹿蠡王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把都护府的牌匾,从大门前摘了下来,砸碎了,扔进火里,烧得只剩一把灰了。都护陈睦和他的一千五百个士兵,再加上还有一百多个军官随军带来的家属,下场也很悲惨,他们全部都死于匈奴的刀下,连还没满月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左鹿蠡王把在疏勒城和柳中城失利的扫兴,全都发泄在了对都护府的屠杀上。
悲剧发生得这么快,这么厉害,不能说陈睦和他的士兵不够勇敢。虽然事发突然,但陈睦身先士卒,亲自砍死的匈奴人二十余人。每一个士兵都战到了伤痕累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要说根本原因,主要是陈睦准备不够充分,再加上焉耆还没有一个坚固的城池。驻地四周不高的土墙,让匈奴的战马,可以腾空越过,在遇到突袭的这种情况下,陈睦的部队还能坚持十五天,已经算是个奇迹了。为了确保取得最后的胜利,左鹿蠡王还联合了龟兹国和焉耆国的军队。这两个国家一直和匈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班超出使西域,说服大部分小国归顺了汉朝,只有龟兹国、焉耆国一直不肯答应。或者说当面答应,背后又耍花招,与汉朝对抗,继续刁难和捕杀汉朝的商人。班超曾联合其他小国对龟兹采用武力征服,还是没能完全达到目的。有了异心,背叛随时就会发生。
左鹿蠡王的大军一到,这些国家马上就和汉朝翻脸,成了攻杀都护府的得力帮凶。几面夹攻,也让陈睦难以招架。灭掉了都护府和陈睦的军队,匈奴的心头大患被消除了。左鹿蠡王认为大功基本告成,可以自豪地对世人宣布,西域又重新回到了北匈奴的手中。
至于关宠和耿恭两支汉军,这个时候,在左鹿蠡王看来,他们就是一场大宴席中的最后两盘菜了,可以让他还没有填饱的胃口解解馋、过过瘾。既然早晚都可以吃进肚子里,那也就不用着急了。
永平十八年八月,左鹿蠡王在汉境的间谍传回了汉明帝刘庄七月份驾崩的消息,左鹿蠡王大喜过望,左鹿蠡王为了这个事,还大摆了一场酒席,好好庆祝了一番。从王莽到光武帝都没有敢再这么大规模地动武,到了他这里却大胆地发动了对西域匈奴的战争。你说他的死能不让匈奴人高兴吗?
他们认为这是天地之神对汉明帝的惩罚。大巫师申支说这是他下的咒语的结果,求左鹿蠡王给他奖赏。左鹿蠡王就奖给了他一块白银和一个女人,让他继续发挥诅咒的作用,对疏勒城里的汉军多弄一些诅咒,让天神不要再帮他们。
这几个月小小的疏勒城拿不下来,左鹿蠡王认为主要是有天神老在关键的时候帮耿恭的忙。左鹿蠡王也知道这样一个重要消息现在肯定是传不到疏勒城的,自己要亲口告诉他,让城里的守军绝望,从而失去战斗的意志。他没有想错,耿恭的确现在不知道,还在盼着范羌搬回来救兵,期盼着皇上快点下达发兵的诏令。
于是,左鹿蠡王在焉耆留下了一万军队,让他的一个得力的干将带领去和柳中城的关宠玩,自己则带着他剩下的两万大军,再一次浩浩荡荡穿过了车师古道,回到了疏勒城下,他决定亲自来对付疏勒城和守城的将军耿恭。
大汉帝国这次应变的措施跟过去比的确奇怪,实在是反应太慢了。如果刘庄能够上朝理政,很有可能在西域早春事变刚刚出现北匈奴反扑的苗头时,朝廷就会做出安排,大不了让窦固的大军杀个回马枪,那么就不会有耿恭的屯田部队这几个月来损失惨重苦守疏勒城的事了。退一步说,刘庄不死,治好了疾病,坐进了金銮殿,接受大臣们的奏折,那么凉州太守的禀报还有驸马都尉耿秉的奏折,都会引起他的重视。
要知道,这位汉明帝前后发动了两次大规模对匈奴的战争,并取得了胜利,这可是他最大的政绩,这位皇帝不可能轻易把自己的胜利果实丢掉的,肯定会马上派兵,弄不好还会亲自召见范羌,询问西域的战事。那么顶多在十月,秋风渐凉之时,汉朝大军就会席卷天山南北。刘庄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死了,能够给这事拍板的人没有了。十万火急,变成了绵绵无期。
回到敦煌的范羌听到刘庄死的噩耗,差一点没有昏死过去,不是因为他太伤心了,而是因为太着急了。没法不着急,疏勒城的情况,只有他知道,如果大军迟迟不到,天知道要发生什么。耿恭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却在这里没有一点进展。
范羌又跑去酒泉恳求耿秉出兵救援西域,这位驸马都尉当时就拒绝了。耿秉无奈地说,他现在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平时调动少量的部队出塞倒是没有问题,现在是国葬期间,非常敏感的时候,任何人没有皇帝的旨意私自调动军队,等同于谋反。耿秉说的也是事实,现在是政权交替的时候,廷尉对边地军队管控得非常严格,尤其是驻扎在各地的将军是朝廷重点防范的对象,没有谁敢在这时候触这个霉头,一旦出了问题或者新皇帝的误会,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现在全国都忙着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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